“免去了死的债!”
听着升天童子仿佛倒念经文的颂唱声,守护大天使有生以来第十次变了颜色,第一次是他守护的伊甸园被恶魔突破防线的时候,二三四五是败给暗之子的时候,第六次是堕天使集体背离、萨麦尔和路西法先后离开的时候,第七次是在“有翼者争夺战”中被平平无奇的梅伽乐福偷袭的时候,第八次是天国陨落的“最后之日”,第九次是得知男孩的处理方式和神背离内心纠结的时候。
第十次就是现在,曾经的考验难不倒他,可超出他预料的局面可以。他劈开献祭完后的路西法,只得到一个穿着裹尸布背生六翼的幼小天使。
他不是路西法,因为这个婴孩没有星辰一样的眼目,灰色的眼瞳黯淡无光,眉毛..眉毛太粗了一点,那不该是天使该有的仪容,更像是人类的幼崽。
他也不是能量..不,眼前这位根本不是生物,你可以说他不是活的,也决然不是死的。没有了生死,别人便不可能将生命从他这里夺走。
甚至刚刚的恶魔之语中透露着对这位大天使长的力量完全免疫的结果,面色凝重的卡地亚的守护者启用了煌煌天威。
那一刻,地上满是凝胶,无法形容它究竟是橙红色还是橘红色的,那滚滚涌动不是热岩吗?世上到哪去找后面带三千个零温度的岩浆?天与地的距离第一次是如此近,好像只有父母将孩子举过头顶的距离,那个无知的孩童一伸手,就能碰到蓝色渲染的天幕。
没有那片天空是幽蓝色带着玫红色艳丽炫彩的,保罗·鲁本斯不会把宗教人物置于凝重的画布氛围上,鲁本斯是热衷世俗生活的政客;安东尼·凡·代克只喜欢贵族游猎的弗兰德斯腐败论点还有告诉人们何为闲适。
埃尔·格列柯倒是有可能剥下圣徒的外衣,只是他的天空里没有天使惊慌的颜色,一切都尽可能和蔼;委拉斯凯兹和卡拉瓦乔大约不会想到这样的现实会在眼前话活生生上演。
卡地亚的米迦勒用上了他的权柄,翡翠色的羽翼再一次浮现,如果不是暗伤未愈,他一定会赌上十成十的力量,他感到了未知的恐惧,那个新生的孩童带着初见路西法时候,晨星天使身上保守又极力收敛狂傲本性。
那个时候,他们在清晨的露水地上相见,黑发的某人摘取着紫罗兰,在番红色长发的新晋大天使面前完全没有一个先来者的架子。
但也没有相谈盛欢,实际上那个时候他们彼此之间只有两句话。
那个黑发的人憋了很久,酝酿了许久,才说出一句简单到近乎难以理解的话:“你觉得,我应该是被讨厌的,还是孤傲自尊的?”
而番红色长发的青年盯着那双明亮如星辰、却仿佛陷入纠结和迷茫的眼睛,看了很久,才吐出冰冷的拒绝之语:“我不曾了解每一滴雨露,每一颗星辰。知道他们美好就够了。”
当然也不会了解无数星辰聚合在一起的你,晨星天使。那时候,米迦勒是大忙人,即便碰到熟识,话也一般只说半句。只有被保护的人才能感觉到这位掌握神圣之火的大天使的温暖。
而在他的话里,你休想听到半个“好”字。
这是光与影的初次相遇,彼时,他们都是主的仆人。大天使是阶位下层,却又是常驻人间的高级办事员。
那个时候尚还没有大天使长这个规划,除了偶尔会降临的权天使,他们已经是人间的最高级别信使。
因此人们所见的天使最高也只有六翼,见过高级天使、车轮滚滚的普通人都死了,只有资深的老魔法师瞎了眼睛,颤抖着用画笔在莎草纸上描绘出怪物一般的样子。
那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路西法的心思虽然不再天真,可善念还在他的性子当中留存。
性子孤僻的番红色长发青年扭头就走,当时米迦勒单纯地是想结束这场没有来由的谈话的,甚至对方的名字他也不会去刻意记住。
没有必要,神的仆人只需要忠诚和办事效率,其他的,都可以抛之不顾。
“等等,你是...那位新晋的大天使?”对方居然知道他?在一万万个个体当中,他当时并不特殊。
哪怕他以极快的速度从两翼变为六翼,他也不认为他是被神钟爱的那个。
实际上,他连神的面都没见过,只在被赐予第三对翅膀的时候,远远地看了那个不可直视的发光人形一眼,便深深为之阖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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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他就打定主意,少看,少想,少说话。
在他堪称不礼貌地扭头就走的时候,那个黑发的人影以不大的声音报上他的名字,要知道,那个时候,米迦勒已经在空中,而对方,似乎被景色迷住?
“记住这个名字,它很快会在使者之间传开!我是Lucifa!Lucifa·MorningStar。”
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应该是声天使或者更高一级的主天使的行列,不该是他们的,哪怕比米迦勒早两批的拉斐尔也只在关键时候做简短的发言。
默声是天国的美德,只有炽天使才会喋喋不休地将主的威严传颂。
虽然听久了米迦勒也会觉得不那么自在,但善于学习可自我克制的翡翠使者很快排遣了这股想法,一切通往堕落的诱因才是他们的大敌,这是他们自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就铭刻在心里的念头。
以上就是他们的初识,由于某个人单方面的孤僻和认真,过程乏善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