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拿下云落手中的毛笔,一边给云落揉手腕,一边听云落道:“快说,不许卖关子。”
欲雪轻笑,“听说荣良妃与将军夫人大吵了一架,吵得荣良妃都见了红,太医忙活了大半天才勉强保住龙胎。”
要是泉流在这,指不定得道一句“晦气,这都还能保住”。
但云落在意另一点,“将军夫人常年随军在边疆,母女数年未见,怎么一见面就吵架?”
“不会是……”云落抽动了几下嘴角,“不会是因为将军夫人给我送礼吧?”
欲雪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云落看着桌上厚厚一叠的《药师经》,忽的起了恶趣味,“将军夫人千里迢迢带礼送来,不如我回赠两本手抄的《药师经》,也祈愿荣良妃腹中胎儿无恙。”
随后自己又摇头否决,“罢了,我要是送过去,只怕她气得更厉害,万一出了什么事,让我……”
“出什么事了?”
话音未落,就听室外传来一道男声。
太久没听见,云落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起身,提起裙摆没跑两步,就撞进了穆靖川的怀中。
“陛下!”云落高兴得都忘了行礼,只顾得上连声道:“陛下怎么过来了,可是政务不忙了?半月不见,怎么瞧着陛下都瘦了。”
又扭头吩咐欲雪,“去御膳房取些食材来,我要给陛下下厨……”
“好了好了,”穆靖川拉住忙个不停的云落,“半月不见朕,确定要将时间耽搁在厨房里?”
云落看着穆靖川含笑的眼眸,灼热的热意缓慢攀上耳畔,低头道:“那嫔妾改日做好了,端去龙吟宫。”
“陛下可不能忙于政事,忘了嫔妾亲手做的膳食。”
穆靖川轻笑,“自然。”
又道:“霄儿还未回答朕的问题。”
云落默了一瞬,为了防止穆靖川不让人通传突然到来,她与身边人做了约定,若是来了,需用力拉动廊下的檐铃来提醒,但她并未听见,估计是穆靖川走得太快,摇翠来不及拉动。
且他语气轻松,应该只听见了这么一句。
于是支支吾吾道:“将军夫人送了礼来,嫔妾本想用自己手抄的《药师经》回赠荣良妃,但又一想……”
只怕荣良妃见了本意用来祈福的经书,反倒气出好歹来。
顺着云落的话,穆靖川的目光落到她身后的书桌,除了一张摊开的宣纸,旁边还有几本一看就是新装订好的。
虽然这些天未进后宫,但云落在做什么,穆靖川还是有所耳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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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了这么多?”穆靖川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本翻阅,只见字迹清秀、纸面干净,可见是费了不少心的。
云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三日去送一次的,但昨日天气不好,所以多留了一日,这才看着显多。”
抄完后送去行宫的佛堂供奉,如此才能让佛祖听到祈愿去庇护。
穆靖川看着桌上已经装订好的三本,和另外尚未誊抄完的几张宣纸,讶异道:“一日抄一本?”
《药师经》全文五千余字,还要写得纸面整洁,怕是一整日都耗费在这上面了。
思及此,穆靖川微拧眉峰,可一想到云落是为他的孩子乃至他的子民祈福,原本想说的话就只剩了心疼:
“贺儿状况良好,再过几日就能回宫了;荆州的情况也已稳定,”穆靖川顿了顿,“上天已经知晓你的心意了。”
“大皇子痊愈了?”云落惊喜的睁大眼眸,“太好了,陛下也能安心了。”
随即又央求道:“陛下,嫔妾想在民间征用些布头,给大皇子做件百家衣,可以吗?”
穆靖川自无不可,只是忍不住道:“与朕半月未见,不说给朕做些什么,现在见了面,一门心思也放在旁处。”
说话间,穆靖川朝云落走近,两人本就挨得极近,如此一来逼得云落只能一步步退后,直到椅子发出刺耳的拖地声,云落的后腰抵上桌沿。
云落被莫须有的罪名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时才反应过来将人往外推了推,气鼓鼓道:“如果大皇子不是陛下的孩子,嫔妾才懒得费心呢!”
“再说陛下什么都有,”云落撇嘴轻哼,“也不缺嫔妾这一点。”
班氏刚“自戕”那几日,是后宫难得消停的日子,但这两三天,已有人捧着自己做的香囊荷包,或者点心汤饭去龙鸣宫碰运气了。
穆靖川低眸,忽的掐腰将云落抱上桌案,欺身圈住道:“但朕只想要霄儿做的。”
云落退无可退,只能任由穆靖川说话时的温热气息洒在她的下巴乃至脖颈,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