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停下动作,外间突然“咯吱”一声,叫他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朔月急忙抽了根金簪拿在手中,缓慢地踱步到屏风后。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李朔月屏住呼吸,紧紧攥紧手中的簪子,随时准备与来人搏斗。
偌大的房间此刻只有脚步声回荡,李朔月的心越提越紧,面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此时,一道轻飘飘的声音道:“公子,墨哥儿吃醉了,奴婢先将他扶进来。”
来者正是雨哥儿。
李朔月松了半口气,这才敢从屏风后走出来。
见着雨哥儿扶着的墨韵,他眉头轻皱,问:“怎么是墨韵,竹栖呢?”
“他闹坏了肚子,出恭去了,奴婢只得灌醉了墨哥儿。”
“不过公子大可放心,奴婢令赵猛守在后院,待他一出来,便敲晕捆进柴房,绝不让他误了公子的事。”
“屋外情况如何?”
“哥儿、姑娘都已被药倒,汉子们还正在喝,林管事也已不省人事。”
“怎么这么快?”
“奴婢叫方逵多买了些药,放进洗刷碗碟的水盆里,即便不吃酒的人也逃脱不得。”
“来不及了,公子快与墨哥儿互换衣衫吧。”
李朔月重重点了点头,紧接着毫不犹豫脱下外衫,雨哥儿则扒下墨韵的外衫递给李朔月。
换好衣裳后,李朔月先一步坐于梳妆镜前,自己拆了烦琐的发髻,雨哥儿紧跟着站在李朔月身后,帮着他拆发髻。
两人一个赛一个着急,顾不得说闲话。
李朔月看向铜镜中发髻逐渐相似的主仆二人,心神一阵恍惚,不由得在心底质问,他今夜真的能逃离这个地方吗?
这一切顺利的,好像不真实。
盘好发髻,雨哥儿又从衣袖中拿出几盒拇指大小的漆奁,置于桌前,拿起白玉刷替李朔月遮掩。
李朔月的面庞实在太过出众,若不遮掩,便逃不远。
雨哥儿手法迅速,李朔月也拿了刷子,往自己的脸上涂抹,他没有雨哥儿那般手艺,但晓得越丑越无人在意。
约莫过了一刻钟,雨哥儿才粗略将李朔月脸上的艳丽压了下去。
李朔月望向铜镜中的人,心中颇为惊骇,镜中人是他又不是他,面色蜡黄、神态萎靡,与方才他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