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好好待他。”李夏阳语气不由得低沉下来,他不安地叮嘱:“我只有一个哥哥。”
陈展没应声,他与李朔月之间隔着几条人命,哪能这般轻易化解。
阳哥儿似乎也没指望他应承什么,不等他应声,便转身离开。
眼前的身影仿若又与那决绝的身影重叠,陈展望着离去的李夏阳,身体不由自主往前跟了几步。
明明他们缠绵恩爱多年,有了聪慧的哥儿,若没有李朔月,定会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可这一切都被他毁了!
想到前世种种,陈展面上苦闷转化为阴翳,心瞬间沉到谷底,暴虐骤生,他现在就想掐死李朔月这个祸害。
不能、不能掐死,最起码现在不能,李朔月更不能死在阳哥儿眼前,陈展狠狠闭眼,堪堪压下心中的暴虐。
这样的人活着就是祸害人,还抓什么药,看什么病。
野草药遍地都是,随便挖些烂木根熬煮成汤药,照样有功效。
陈展冷下脸,徒手在周围挖了些草药,洗都没洗,转头就扔进泥炉里。他不想让李朔月好过,于是又抓了把从前他爹晾晒的黄连进去,添了几碗凉水,这“药”便熬了起来。
他没挖毒药,肯定吃不死人。
不知道阳哥儿还来不来,屋子里添些药味,他下回来的时候也能宽心。
院子里“药”刚熬上,闲来无事,陈展坐在床沿,翻阳哥儿给的小布包。
东西不多,两件颜色鲜亮的衣裳及两条白色亵裤。
不过全都是新的,未打补丁,这样的东西王桂香才舍不得给,一看就是阳哥儿发善心,拿自己的衣裳给李朔月。
这傻哥儿,全心全意对人,可人家哪里会记得他半分的好?
陈展拿起亵裤看,这两件小裤都用缉针法缝了花边,针脚紧密扎实,也好看,阳哥儿最爱这样做。
这两件亵裤不过巴掌大,陈展觉得自己连脚都塞不进去。
两人纠缠那日,李朔月打满补丁的小裤空荡荡挂在腰上,三两下就被他撕开,十分不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