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牢记孤儿院院长的话--

[不要奢望自己把握不住的东西。]

她听不懂,她只想要阿奶活着。

“活着就好。”侧身。“只是活着也不行吗?”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转头。

“病人初步判断内脏大出血...”

江淮柚看着担架上熟悉的面孔,后面什么也听不见。

她愣住,好半天才起身踉跄追上落在最后的男人,撑着胆子揪住他衣角:

“哥哥。”

记者转身,见着是小孩子,眉目舒展些,“你有事吗?”

江淮柚看见亮起的红灯,眼眶微红,“那是我的姐姐。”

她第二次承认她有家人。

记者僵住,见着她灰头土脸,从兜里扯出湿纸巾擦着她额头:

“哥哥给你做个采访,好么?”

江淮柚不懂,但是她知道这是套话的条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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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小时,记者在摄像头下询问些家常便饭的琐事,并给女孩五十块钱。

“费用。”他说。

江淮柚收下,垂眸跪着给他磕头,“谢谢。”

记者虽然这周要喝西北风,但是也见不得她这样,忙道:

“小妹妹起来。”

不知多久,江淮柚浑浑噩噩走进病房,看着形如枯槁的人,眼泪止不住下掉。

白盼弟死了。

两天后,江奶奶也死了。

江淮柚呆呆看着保洁扫地,身后传来清润礼貌的嗓音:

“小柚,叔叔保护你。”

她抬头错愕,“叔叔,我是孤儿。”

顾明看着她的脸,眼神有隐晦的疯狂,蹲下身耐心解释:

“我是顾叔叔,是从电视上看见你的采访,跟叔叔走好不好?”

“收钱吗?”江淮柚手指搅着。

顾明微愣,“不收钱。”他语气里带着诱惑,“跟我走,你就可以还清记者哥哥借你的钱。”

江淮柚怯生生喊他,“顾叔叔。”灰瞳却藏匿着老道的暗芒。

她要活着,做个能给阿奶治病、能给盼姐买糖的人。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步入西楼道。

傍晚的阳光稀而不炙热,斜斜落在西面。

西方是遥远不可及的,是白盼弟口中的解脱故事地。

在古代,信徒叫它极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