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私塾不大,正门在外围对着一小巷,学子都是从正门进出,现下有学子十二名,九位父母是朝家族人,也在朝家做长工的,剩下三位,是在庄子上农户子弟,阿耶念其上下求学路遥远,特让其居住在私塾,朝家族人若是有想读书的,皆可入学,私塾并不对外,阿耶也不想让旁人知晓,落人口实。”
沈知行想到朝家在西郊的药铺,感叹朝康目光长远:“朝家此举真是大音希声。”
朝颜微微一愣,深深看了眼沈知行:“先生竟一眼便懂阿耶所想。”
沈知行微微行礼:“杜某愚见,朝掌柜才是高瞻远瞩。”
朝颜笑了笑,继续朝前走着:“先生不必自谦。”
行至学堂外,一管事忙迎了过来:“娘子安好。”
“周叔不必客气。”朝颜对着老者说道:“这是新任的学究,杜空青,杜先生。”
又对沈知行说着:“这是学堂管事,先生称呼周叔就好,学堂日常事务皆由周叔负责。”
周叔瞧见沈知行,心下奇怪,竟是朝颜领着过来,但不可议论主家之事,脸上恭敬着:“杜先生。”
“周叔。”沈知行回着礼。
朝颜今日是要出门的,见已把人带到“先生,那我先告辞了,若先生还有任何疑虑,皆可问周叔”
“娘子慢走。”沈知行见朝颜离去,心中有种说不出怪异的感觉,朝颜并不如刚开一般对自己热情,虽笑着,却有些客套。
朝颜直接从学堂正门出去,她今日是想去纺织行见见那林绣娘,林绣娘才到纺织行不到半年,据说也是家里落难,流落到姑苏,贵叔见她年纪太小,又长得秀气,怕她是哪家后宅的人偷跑出来的,不敢留,幸而,那日王氏在纺织行,听见贵叔驱赶,念其可怜,便问她会些什么,王氏拿着她画的图样,给到朝颜瞧,朝颜一眼就觉得这小姑娘有灵性,便留下了。
纺织行靠近码头,朝颜幼时经常来这,年纪越大后,女子要避人,便鲜少来此。
贵叔远远瞧见朝府马车,以为是王氏,迎上来后,瞧见槐宝扶着朝颜下马车,惊了一下:“娘子,今日怎么来了?”
“贵叔,也不是什么重要事,只是有件喜爱的衣衫,就只穿一次,昨日不幸被划烂了一道口子,弃之又舍不得,便想来找一凤娘瞧瞧能不能挽救。”
贵叔一边迎着朝颜往里走,一边说着:“此等小事,您告知一声就行,老奴叫人去府上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