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桂菊按照时辰,叫着朝颜起床:“娘子,该起了,今日要去前厅用早膳。”
朝颜在朝家是睡到自然醒的,在这里总是要约束一点,等槐宝和桂菊帮她梳妆好,行至前厅,幸好还有比她晚到的朝枋,睡意朦胧的跟她打招呼,陈氏见着朝枋的样子没忍住偷偷捏了他一下,朝枋疼的直叫。
早膳没那么多规矩,朝枋开心的跟她们几个坐在一桌用膳:“朝颜阿姐,今日我去给你捉只兔子,山中野兔可多了。”
“阿兄我也要。”
“我也要,我也要。”
朝曦和朝玥听到兔子,开心叫着。
“好,给你们一人一只。”看向朝婧:“就不给你。”
“哼,谁爱要你的东西。”
朝枋和朝婧一向彼此互相见不惯。
“那今日我跟你同去,我还没捉过兔子。”朝颜答着他。
“那更好,山中还有野鸡之类的,我还可以带你去捉鱼,捉鸟,这些我都可会了。”朝枋除却不爱读书,其余门儿精。
用完早膳,王氏让刘嬷嬷去请沈知行,前厅,王氏坐中间,二房,三房皆左右各坐,朝颜跟朝婧坐在后侧,隔着一道屏风,满厅竟都是女隽。
朝康则跟二房、三房的去书房下棋谈话。
这也是朝颜甚觉可笑的一处,吵架之事就由家中女眷,男子就当最后和事佬。
朝曦和朝玥在一旁玩闹着。
朝颜本瞧着二人玩闹,无意瞥见朝婧,手缴着手帕,不时看着自己婢子,仿佛有何事一般。
朝颜心下疑虑,瞧着沈知行进了门,今日穿了一身白色长衫,内里是青色,他衣衫总是这些素色,连花纹都极少有,透过屏风缝隙,竟与他对上了眼,微笑点头,算行礼了。
“这位是杜空青,杜郎君,今年便由他代替贵叔。”王氏给其余两房介绍着,随后心里长呼口气,示意开始。
对账一事枯燥无味,二房三房每年都为争那一点钱财,口水仗翻天,朝颜仔细瞧着沈知行,见他没有半点儿慌乱,任凭二房、三房如何说,也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真是跟寻常秀才不同。
二房找来的记账先生,就是朝家旁支里唯一出的那位秀才,年过半百,每年都会被二房、三房的阵仗给弄得惊慌失措,嘴里念着:“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一对比,朝颜心想着:这杜空青来替朝家做事更好。
外边吵的热闹。里间朝婧的婢子扯了扯她衣袖,朝婧看了眼朝颜,朝颜心思都盯在朝禧和朝玥身上,两个孩子闹腾,身边奴仆也都围着,悄悄的朝外走去,朝颜自是瞧见了,示意了一下桂菊。
桂菊毕竟是王氏调教后,指给她的,在这些事上比槐宝明白,点点头,跟着去了。
朝颜喝了好几壶茶,隔着屏风听着外面的话,应是差不多了。
“两位弟妹,还有何疑问之处?”王氏淡定喝了口茶,对着两边都互相见不惯的两房说着。
两房都未答话,心里都知晓,朝康已经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两边都捞到了好处。
“既如此,那去年账目便妥帖了,双方签个字吧。”王氏对着两房每年闹这一出已无太大反应,最开始那两年还会被两房挖尽心思从朝康这里捞钱气到,后来无所谓了。
沈知行递给王氏账本,她甚至都不愿看这些账,粗略看过便递给两房,两房互相瞪了一眼,乖乖签字。
“杜郎君辛苦了,稍作歇息,下午再去庄上农户挨着对账就可。”王氏对沈知行今日表现甚是满意,脸上没有表现丝毫不快,稳重大气。
桂菊回来,借着替朝颜倒茶的功夫,小声说着:“奴婢瞧见了,婧娘子去见了一男子,瞧着。二人应该甚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