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应该不远了。”
所谓的剑圣,就是天下第一。但区区的天下第一,却未必能被称作剑圣。
在这战国的乱世,剑法至为兴隆的时代,天下到处充斥着武艺高强的剑客,而师父却以更上乘的武技技压群雄,在理念,修为,境界上都碾压众生,故推崇为当世的剑圣。无论是多么有威名,再如何不败的剑豪们,他们如何挑战切磋,最终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走在师父的前方。而走在前方的师父,却一直回头关照我们。
在武田家和长野家的纷乱之后,师父选择了下野,抛弃了武士之名,带着我们这帮弟子游历四方。不过我早就预料到会这样了,师父的心中,剑永远是第一位的。只是他困于诸位大名的恩情,受自己一直以来过强的责任心束缚罢了。随后我们跟着师父,走遍了许许多多的地方。
这其中,过多的对于剑技的赞美不谈的话。师父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有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上洛的途中,我们途经一座尾张的小村落时,发生了一件这样的事情。两个因为作恶而被追捕的浪人,劫持了村中小孩做人质,顽固地据守在一间房中,并威胁如果有人闯入,就杀掉人质。孩子的父母发疯似的哭泣,但仍然一筹莫展。
当师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大变,嘱咐我等弟子快去周围寻觅僧人,而他在近处观察情况。等请到了僧人之后,便恭敬地拜托僧人借出僧衣,一边念道,一边请僧人为自己剃度。看着师父的黑发一点一点被剃刀剥离下来,我完全不明白师父这是要做什么。
等师父完全化装成了僧人的样子,让村民拿来两个饭团,逐步挨近民家入口。
而当师父靠近房门时,浪人有所察觉。
“不准进来!再近一步我就取这孩子的命。”
浪人叫嚷着,并用武士刀抵住人质咽喉相威胁,言语间凶相毕现。
“你怕什么,我不过是个路过的和尚,拿饭团过来而已。”师父温声细语,真的像一个温和的僧侣一样。我和其他弟子示意村民们散开。
“好吵!你不要骗我,你一定是来捉我的人!”
“当然不是。你看,那孩子又没有罪。而我的双手都握的是饭团,没有武器。”师父的佩剑如今握在我的手里。但我知道,即使是师父这样剑技卓绝的人,也会担心顶在小孩的咽喉上的剑刃喋血,不敢轻易冒险。
从昨日起,已经整日未进一粒粮食的浪人难忍腹中饥饿,终于有点相信师父的话,但架在孩子脖子上的刀并没有松下。
“好了,你站在那里把饭团抛过来。但如果上前我就取人质的性命。”
“没问题。不过你必须答应我,给你的两个饭团,必须有一个是给人质吃。”这句话一说出来,出家人慈悲为怀的样子显露无疑,这也终于打动了浪人。
师父看准了浪人空腹的破绽用计,浪人的态度终于软化,转而抱住人质胸口,以为人盾,遂叫道:
“你抛过来,我这样接。”
师父向浪人抛出第一个饭团,未等浪人反应过来又紧接着抛出第二个。浪人用左手抱住人质,用右手持刀指人质咽喉。当见饭团飞来,不假思索伸出抱人质的左手去接,然而当第二个饭团被抛来时,情不自禁丢下右手长刀,伸出右手想接住饭团。他这颗贪婪的心,正中师父的计算。
在浪人放下刀的一刹那,师父有如神鸣之雷,瞬间就冲上前,伸手一把扣住浪人,轻而易举地将其翻转过来。浪人还未反应过来,浑身已经被擒住无法动弹。最终小孩毫发未伤,师父归还了僧衣,在一片感谢声中带着我们离去。
第二件事,就是天览了。
从古至今,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天览毫无疑问是最大的舞台。这对于师父来说,是让新阴流,让他的技法扬名天下的最好机会。同时也是我们这些弟子最大的荣光,我们将在天皇殿前演武,有机会让将军看到我们新阴流的身姿。在我等待着师父与将军的交流时,师父却突然走过来对我说。
“演武打太刀的任务,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