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梨衣,怎么样了?”
鬼影又开始在门外徘徊了,男孩们被鬼影适当的给予了一些自由,但是唯独这个女孩,这个仅剩的女孩在鬼影眼中胜过一切瑰宝,鬼影如同盘在宝石上的蛇一样死死地缠着女孩。
是啊,恶鬼怎么那么容易就会死呢?能杀死他们的只有王的天罚。
女孩很害怕,她从有意识以来就一直这么害怕,门外徘徊的那个鬼影似乎永远不会消散,绘梨衣尝试过很多办法,但是别说杀死它了,连奏效都很少有过,她每次以言语化作死亡试图就此终结那个门外的家伙,可是哪怕鬼影这次倒下了,还会有下次、下下次、似乎无穷无尽。
伊莎贝尔终于不再直面女孩的恐惧了,她站在女孩身侧,凝望着一切。
名为绘梨衣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芭比娃娃,精美的和式屋是她的鸟笼,没有人敢和她说话,因为女孩说的一切都会变成杀戮的镰刀,他们唯一靠近女孩的时候那就是女孩被注射昏迷的时候,他们会在此时给女孩洗血,防止她变成怪物中的怪物。
女孩整日跪坐在那,像是一棵树,时间在她身上似乎只起到了抽枝发芽的作用,除了让女孩的体态变得高挑丰满之外毫无作用。
“我叫源稚生,你可以叫我哥哥。”
第一个胆敢正面出现在女孩面前的人出现了,他打量着绘梨衣,眼神里全无恐惧。
“哥哥?”陌生的单词让这个终日像木头人一样的生活的她有些不解。
源稚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再掏出一支笔,认认真真写下哥哥两个字。
“哥哥。”他指了指自己。
“妹妹。”他指了指绘梨衣。
“有什么想要的吗?哥哥会满足你的。”很明显这是一个相当自我的少年,在少年的认知里囚禁一个花季少女着实让人不快,要不是情非得已他估计已经提刀展现英雄劫法场救出女孩的桥段了,但是他知道所谓的内情,女孩太危险,确实应该被拘禁。
“想...”女孩有生以来第一次认真思考了起来,随后她拿起笔,一笔一划的写。
“想出去。”
源稚生噎住了,他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外面,最后只能颓然的摇头。“抱歉,唯独这个做不到,还有什么其他想要的东西吗?”
“想...不那么无聊。”绘梨衣给出了第二个答案。
“嗯,哥哥知道了。”源稚生摸了摸女孩的脑袋起身离开。
房间里多了个崭新的PS3和一个液晶大电视,电视里看不了新闻,但是可以看各种各样的动漫,玩市面上所有能玩到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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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稚生偶尔来,和绘梨衣玩玩游戏,每次来都会给女孩带各种各样的小礼物,小黄鸭hellokitty之类的东西。
液晶电视从此再也没有关闭过,房间里从此以后拥有了声音,女孩看着各种各样的动漫,玩着各种各样的游戏。
生活带了点色彩,他人的色彩,但是他人的色彩已经足以照亮女孩自己的生活。只是每到夜晚,门外总是会传来恶鬼的脚步,每到这个时候女孩唯一能做的只有裹紧被子。
女孩想跑,她真的想跑的话这个世界上没人拦得住她,可是她每次到了那扇金属门前就再也迈不动脚步了。她在想,帕拉迪岛的巨人她如果遇到了倒还没什么问题,喰种的话应该问题也不大,问题是A-Iaws和天人组织还在作战,那些高达打起来把自己卷进去怎么办?还有如果遇到琦玉老师,那个秃头随手一拳把自己当怪人打的灰飞烟灭了怎么办?
期间她出去过,说是去看海,结果阴云密布的,她坐在船上,无数的怪物争先恐后的来杀死她,她迫不得已反击。
但是最后却被一个从海里冲出来的家伙抱了个满怀,她第一次感受到他人温度,热的像是一团火。
女孩越来越想出去了,只是她的世界观有点错乱,唯一清楚的就是自己好像确确实实是一个怪兽,电视里怪兽终归是被消灭的,女孩有点怕自己也被消灭,搞得她每次都在门前驻足。
女孩徘徊着,踌躇着,她太希望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但是恐惧牢牢拽着她的脚。
伊莎贝尔来到了女孩身侧,她并不能帮助到这个孩子什么,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守望。
您还要让我们等多久呢?伊莎贝尔抚摸着绘梨衣暗红的头发。
光突然洒了进来,照亮了两个女孩,铁门自己轰隆隆的洞开,门外是成群匍匐的死侍,死侍们两侧匍匐排开,一个家伙踩着染血的红地毯,背着光出来了。
一个雨夜,一次地震,一个熟悉的男孩,一次迟到的迎接。
越狱的要素齐全,今夜动身。
伊莎贝尔看着两个家伙没头苍蝇一样跑到了楼顶,男孩因为无处可逃垮起了脸,她看到直升机轰隆隆的飞过来把两个家伙接上飞机又轰隆隆的飞走,她看到俩人下榻情侣酒店,隔着一张桌子,她坐在中间,俩人坐在两边,彼此都有些警惕,都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误伤了。
渐渐地女孩失去了警惕心,因为男孩像是无所不能。
他们出现的地方人一定是热情的,每个人都对他们热情洋溢,笑容中带着温度,男孩带她吃没吃过的,穿没穿过的,化从没化过的妆,去从没去过的地方。
咸湿大叔诱骗少女。伊莎贝尔背着手微笑着跟了一路,心里默默地吐了个槽。
男孩像是夜晚里的一束光,让绘梨衣的眼睛里满是这束光。
但是那个缠绕女孩的鬼影怎么会甘心善罢甘休呢?
一条简单的命令就让女孩变成了最可口的肥羊,男孩拼尽全力保护女孩,但是那个时候的他太弱了,几个小混混轻而易举的就把他逼到了绝境,他们开着兰博基尼在不大的巷子里横冲直撞,但是依旧逃不出人心底的欲望。
男孩已经快死了,女孩也再也压抑不住了。
死亡的命令被下达,那么除了女孩同意的,其他全部都得死。
雨中两个怪物在漫天的火和雨中对视着,他们一个身上的肌肉纤维高速复原,一个纤细的身体上鳞片逐一扣紧,最后两个怪物没有彼此杀戮,而是互相拥抱。
哈...伊莎贝尔看着,一言不发。
女孩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什么比大海更加适合收尾的景色呢?
山崖边上,他们共用一副耳机,名为路明非的男孩耐心的给名为绘梨衣的女孩解答一个又一个有些笨有些傻的问题,绘梨衣一个又一个的问,路明非也很有耐心,一个接一个的答。
最后一切的窃窃私语都结束了,女孩已经到极限了,这是临别前的最后时光了。
女孩像猫一样缓缓爬向路明非,男孩绷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两人在夕阳的余晖中拥抱了。
真是残忍啊...让自己完完整整的看完这些,如果有命运之神的话那一定是充满恶趣味的家伙吧?另一个女孩站在错位的时空中,看着面前的画面,一动不动。
伊莎贝尔已经有点不想再看下去了,面前的一切都像是在否定她的存在,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