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偏头望来,廊檐的灯光被夜风吹的轻晃,夜色清冷,更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他被照亮的半张脸晦暗不明,嘴角不可察地划过一抹笑。
分明那样冷戾阴骘,司空弦玉却丝毫不惧,他踱步拦住了他的去路。
从一开始,这个侍卫便对他有着莫大的敌意,他不傻,稍稍留意便能得出答案。小玉山一行,他故意对他的反常视而不见,给他和公主留足了空间,也不过是为了证实心底的猜测。
果不其然。
可这侍卫当年离开得突然,如今回来得也突然。分明是一个地位卑贱的哑卫,却能与公主置气,且灼灼面对这人时,分明不似上位者该有的态度。
他官场沉浮多年,不会连这点识人的本事都没有,此人身上气场过强,绝不是一个普通侍卫能及。可这般留在王宫,留在摘星殿究竟有何目的?
他对这轻浮的男子没有兴趣,只是怕灼灼年纪太小,栽在了不值当的男人身上,毁了她的一生。
“——久闻大名,北漠王!”
清冷的嗓音划破了夜空初始的寂静。
时渊眸光微动,腰间长剑出鞘,抵在了来人颈间。
锋利的刀刃泛着银光,随时可以将人了结。见他不语,司空弦玉先开了口。
“阁下的仪容,在下想忽略都难。”司空弦玉轻笑一声,狐狸似的眼微扬。“在下心有疑虑,自然会命人查探。”
话落,颈间冰冷的刀刃又靠近了一些,抵住的地方,一粒血珠冒了出来。
司空弦玉依旧面不改色,迎着时渊的目光,似乎想看透这双黑眸之中的秘密。
终于,他开了口,语气不善:“孤自认为安排妥当,百无疏漏,不知阁下从何得知?”
“城中埋伏的精兵,当真以为无迹可寻?还有,阁下烤肉的手法在下曾在数年前的宫宴见过,乃北漠王室专用,断不会外传……”
他越说,时渊面色愈冷。司空弦玉压根不担心会将人激怒,相反,他就是要将人激怒。
果见玄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阁下心思缜密,还真是深藏不露。”
冷戾的眼睫微掀,又道:“所以从那一晚开始,你就开始怀疑了?”
“没错。”
感受到脖子上的剑刃又逼近了半分,旋即他慢慢开口:“你可知,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