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看着绕过人群,一步步朝他走来的人,那一双清澈的琉璃瞳中无喜无悲,直视着他的眼。这样的目光像一根刺,狠狠扎在他的心头。
时渊指尖紧了紧,方才云千芷的话确实成功刺激到了他,一瞬间便让他自己失了控。就算他努力告诉自己王兄与她不可能,可心中的冲动到底没过了理智。
一想到她跟王兄笑语晏晏,相谈甚欢,却总在自己面前端着一张脸,时渊心底就如被什么东西生生一击。
原来嫉妒会使人发疯,连他也不能免俗。时渊不得不承认,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花灼灼的心思变得不坚定起来,他也会心软,会为她一次次改变原则,又因她一次次失控。哪怕是她一个极不显眼的动作便能牵动自己的心绪,这样,还是恨吗?
“妾参见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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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福身,嗓音有些沙哑。时渊垂眸,只见她长长的眼睫,如蝶翼般轻轻扑动着。
时渊忽觉喉中有些干涩。
而见花未眠面色苍白的过分,时渊忽然想起几日前在思卿苑找到她的情形,想到她在他怀中,单薄得如一张纸。今日,她好像又瘦了些……
到了嘴边的话终究因为不忍没能说出口,时渊绷着一张脸,黑瞳中是无尽的阴云。
两者相默无言良久,沉默的气氛愈发凝重,纵是数丈开外的众臣都发现了这气氛的僵持。孟觉哪里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只是被这几分凝重吓得出了一身虚汗。他又恐误了吉时这般大事,只得弱弱在旁提醒了句:
“王上勿要耽误了行开弓礼的吉时……”
只是,他这话时渊像是压根没听到似的,他的目光停在花未眠眼睫上,像是想什么东西入了神。
一些早就对花未眠颇有微词的臣子见状便按耐不住了,不一会儿就有胆大些的人站了出来。
“花美人可知这是什么场合,若是误了吉时,可不是美人可以担得起的!”
“是啊,有什么话便等到开弓礼之后再说,岂能在这个时候狐媚君王!”
他们的话入耳,一句比一句难听,谁也不敢说王上不是,便将所有的过错推在了她的身上。花未眠不禁心中冷笑:这些人怕不是故意装瞎!如此颠倒黑白的本事,真让她刮目相看!
时渊眸中微动,冷冽的眼风一扫进言的两位老臣,他们即刻就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