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人只是淡笑一声。
“旧事已经偿还,朕以君待臣,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怎么,一国之君难道要一辈子在他眼前抬不起头来?”
最后,所有的一切都融在三两句叹息里。
人心啊,本就是捉摸不透的东西。
钟离慕早懂这个道理,如今倒也没那么心寒,习以为常。
他拉着宴倾的手,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听着三个孩子咿呀咿呀玩闹。
他又伸手,拨弄她额前的头发,指腹绕过柔软,三两下便乱了不少。
宴倾一把按下他不老实的手,“狗爪子给你剁了。”
他悻悻收回。
周遭笑成一片。
今日是个难得的晴朗好天气,湛蓝的天空好似看不到边,往北望去,天边渐变白色。
母亲,看看如今的我,有多幸福。
——
十五年后。
“甜汤来咯!”
周翼端着瓷盆着急忙慌过来,大雪里从房檐下穿行而过,途经门口梁寒霜身边的时候刻意停了一下。
于是她摸出勺子,先捞了底下小小的糯米团子吃。
米酒香气融合其中,碎米粒夹在汤里,小团子大小不一,闻一口却很是香甜,上面还飘着两个红枣。
就是这记忆中的味道了,再添些别的东西,或是少了什么都不得劲。
钟离君忽然倒吊在房檐边上,犹如个倒挂的死人般恐怖。
但见少年高高束起的乌发干净利落,只簪了个小小的玉冠,可那般眉眼含笑的样子,却是极其放肆的。
他双手环胸,冷哼一声。
“我就说你们二人之间肯定有猫腻,这下子被我逮到了吧?偷偷摸摸藏那么多年还不成亲?”
钟离慕一个鞋底子飞了过来,老大闪躲不及,脸上直接被砸了个鞋印子,人却还算轻巧地落了下来。
“大过年的,谁允许你在这吊着?”
“满院子的活都快忙不过来了,你还有闲心在这玩?”
“谁允许你当着长辈的面,过问长辈的事情?”
“……”
好嘛,钟离君摸摸鼻子去帮忙了。
习惯了,干什么都得挨骂。
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打娘胎里就跟父亲干了一架?否则他为何会跟个仇人一样?
周翼松了口气,心惊道。
“这才十六岁,怎么和他爹长得越来越像了?那横眉冷眼瞧我的样子凶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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