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听他说,那个严氏是个不好对付的笑面虎,外人眼中总是做出一副慈母的样子,背地里暗自使坏,还很难拿捏到把柄。
她擅长借刀杀人,怂恿着别人为自己办事,哪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也怪罪不到她的头上。
确实是个宅斗高手,如今手中独掌大权,明面上和那些正经人家的夫人没什么区别。
片刻后,一阵脚步声传来,隐约还有女人间的攀谈议论。
顾千尘眯眼,“来了,和旁人一起的。”
那刚好,宴倾勾唇一笑,凑近过去,顾千尘小心的低头帮她整理簪子。
严氏进来之前,他眼眸之中神色动容,悄悄拿出了袖中早已藏好的簪子,为她戴上。
昨日去买这身衣服的时候,恰巧看到了适配的簪子,顾千尘鬼使神差地便买了下来,却又不好开口送给她,有些不好意思。
相识至今,说到底自己对她多有冒犯,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被迫卷进了这些事情。
如果二人真的成婚,这段婚姻对她来说,更像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桎梏。
她明明可以一个人活得好好的,寻一相爱之人共度余生,不必要卷进侯府、皇家这些是非之中。
心中多有愧疚,千言万语无从说出口。
眼下,这根簪子戴上之后,他便把眼眸之中的那些神色悉数藏起。
严氏已到,拐个弯忽然看到这边墙下站着的两人,脸上的笑差点没绷住,故作镇静中略显牵强。
宴倾回眸看到,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往顾千尘身后躲去,怯生生的连头都不敢抬。
身边还有其他人在,严胧烟唇角扯出了一个得体大方的笑,神色明媚。
“这么巧,千尘怎么来了?”
顾千尘淡然瞥她一眼,护着身后的宴倾开口。
“几年没见,小娘何故多管闲事?只当没看到便是了。”
听着小娘两个字,严胧烟险些破防,如今外人都尊称她一声严夫人,鲜少还会有人这么叫她。
而那句“几年不见”,让她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
他是侯府嫡子,回来之后却没有直接回家中。
如今身边这么几位身份贵重的夫人还在,他就这么毫无避讳的开口折她面子,没有半点对待庶母该有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