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像是有不同见解。”
“谈不上见解,只我生来便是个不容于世的,所思所想恐怕有些惊世骇俗。”
常秋栾看着自己的指甲,只在指尖晕染出胭脂一样的红色,在无光的室内却好似刨人心肝的妖怪似的。
“若依我看,那群勋贵固然是脓疱,可却只是一时之痛,挑破了就能治好。”
“可士大夫……附骨之蛆,遗害万年。”
朱标怎么都没想到秋栾会用这样严重的词句来形容这个群体,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他脸上震惊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由不得秋栾看不懂。
“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其实这很明显,武功创业,文治守成。历朝历代皆兴与此,这点你认同吧?”
这话不错,朱标同样持这个观点,见秋栾询问忙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朝代为什么会亡?君王昏聩?政治腐败?外敌入侵?”常秋栾脸上的笑容越发讽刺,“那教导君王的是谁?朝廷上站着的又是谁?”
“朝代循环往复,世族屹立不倒,自周起至今从没有过改变。”
常秋栾摇了摇头:“人人都想往上爬,爬上来的人又在想什么呢?”
“自然是……砍了向上的梯子,长长久久地站在上面。”
朱标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甚至越想越深。譬如说为什么父皇不在此时开科取士,譬如说为什么父皇在开国之初,百废待兴的时候就强硬下令叫各地兴办学堂,甚至要求地方官员做到一村一学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