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岁的年轻女孩子再是聪慧对上这样一个爹也难免头疼。她其实能明白爹心里那点不痛快,更明白爹那份武将的渴盼。
但没办法啊,现如今各处基本都太平了,爹爹这一辈的叔伯们个个战功赫赫,现在还有爵位可以封,之后呢?
皇上不让动,她心里反倒更踏实,这才说明皇上心里是真在乎他们徐家的。
爹自个也清楚,所以对外从来没露过痕迹。他与皇上是真心互相体谅的,皇上也明白,故而对她爹除了兵权,旁的一概最是亲厚,有时连鄂国公都得退一步。
但徐达吧,实在不是个能闲下来的性子。他是绝不肯向其他那些个人一样,一朝得志便猖狂,每天心心念念都是怎么从皇上手里贪更多的赏赐,怎么从百姓身上压榨更多的利益,把自己吃得肥头大耳连个人都不像了。
吃喝嫖赌抽,他可不就只能沾个前两样打发打发时间了嘛。
徐达这么一想,顿时理直气壮起来:“我就这么点口腹之欲,要连这都不尽兴,我就是活到一百岁又有个什么劲儿嘛!”
“……行,您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没法子,明儿个我就带着您的脉案去求蓝婶婶进宫,就是三叩九拜的,也得请太子妃给您赐副药。”
徐达闻言大惊,忙起身拽住了女儿:“不许去,还有没有一点尊卑上下了,我这小病哪能劳动太子妃呢!”
最重要的是,她这一去,常家九丫头若知道是因为自己不遵医嘱,肯定要把她那“太平良药方”给狠狠开个十贴八贴的,以他闺女的性子,肯定会要那个“十分苦”的。
想到之前常老弟也是管不住嘴,太子妃直接跑到皇上那儿请他老哥哥下了圣旨,才喝了三天,他那铁骨铮铮的常老弟啊……
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徐达不禁打了个颤,连忙加重语气:“你爹我一向是最能为君分忧的,你可千万别悔了我的老脸。咳,不就是忌口嘛,尸山尸海我都闯过来了,何况这小小的口腹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