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到最后一页,却见上面还贴了张信纸,打开一看,里面正是胡善祥的字迹,唯有一句:幼子老父,万望垂怜。
“她竟,真不为自己求一求?是认定朱家人不会先救她?”朱棣下意识地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样的无私的人,不为自己这个唯一的外姓求一求,反而只想着他们这群朱家人。
可朱棣也知道,这世上是有这种人的。他看了眼面前焦急又不敢询问的大孙子,只是叹了句:“你小子福分不浅。”
说完,他默默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龙眼大的玉盒连同书信一起递给了朱瞻基,等他看完书信,朱棣才沉声道:“你手里这颗丸药是我留给后世儿孙保命用的,你带着它日夜兼程,至于给谁用,就看老天爷肯不肯放过你了。”
“你爹和你媳妇都在等着你呢,快去!”
朱瞻基这才如梦初醒,他将盒子和玉佩揣进胸口,又接过爷爷递来的令牌,跨上栗子,头也不回地向着回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就像那个夜晚,他抱着满身是血的善祥一路跑回东宫,不住地向着头顶的月亮虔诚祈祷:快些吧,再让我快些吧,不要让我…受此磨难。
……
“墨先生,你在想想办法啊!太子都已经昏了多少天了!他,他现在眼看着喘气多进气少,我瞧着害怕啊!”
短短七天,张氏两边的鬓角已经生出白发,这两天干脆连汉王妃她们也不敷衍了,只推说前线战事不明没有心情,日日夜夜都守在太子爷身边,连眼睛都不敢闭一下。
“生死之事,我们医者也非神佛,实在无力回天啊。”墨先生同样被折腾不清,这些天用了许多法子,却也只能是给太子灌着汤药吊住他的性命,旁的根本就没办法。
“我……”
“太子妃,吴氏那儿闹起来了,您要不要去看一眼?”
“闹起来了?你们那么多人看着还能让她闹起来?”
“她大喊大叫,奴婢怕会有人听到闲话。她还说若是没人去见她,她就要去寻死。”
张氏一拍桌子登时大怒:“那就让她去死!好好的日子不肯过,那就都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