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随口说着,从花圃里仔细挑了几朵月季,有白中带粉的枫叶芦花、还有浅粉的云蒸霞蔚和浅绿的春水绿波,都是淡雅脱俗的品种,挂着晶莹的露珠说不出的清新灵动。
另一边的绣夏自去另一边折些了搭配用的松枝、文竹和藤条。
三人转身进了修缮好的西厢房,一溜三间屋子里面都用月洞门打通连接起来,如今入秋了,两边便系着两层素纱做的帷幔,一层秋香一层葱绿,叠在一起虽有秋色却不显悲戚。两边还有一层珠帘,没用那些珍珠玉石一类的,反是草珠染就的,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气。
厅堂当地一张刺绣山水五屏风,上首是一张黄花梨罗汉榻,榻上正中炕几上只摆着一尊手掌大小的青瓷香炉。两边一溜四张紫竹圈椅,搭着秋香色椅搭配了脚踏,旁边高几上各放着配套的茶具。
宜修并不停步,转身去了右手边的耳房,绕过隔断用的花鸟四条屏,坐去临窗的贵妃榻,剪秋忙将盛了花的盘子搁在一旁的小几上。
“去把那个藤条子编得花篮,还有王爷赏的天青釉玉壶春瓶拿来。”
剪秋忙转身去取了花篮,绣夏也跟在后头捧着玉壶春瓶。
宜修早趁着这会儿将花分好了,接过瓶子按照自己的心意装饰起来,嘴上还不忘问:
“那个冯格格呢?她就一直没什么动静?”
绣夏走近两步回道:“冯格格似是怕了,这些天年侧福晋虽然身子不好,却一直没忘了教导冯格格规矩,听说除非王爷在,否则每日天不亮就得起身去正堂站规矩呢。”
“年侧福晋如今是愈发不遮掩了,府里差不多的人哪个没被她寻过错处,冯格格家世平平偏又分进来仪堂,也真是可怜。”
剪秋将宜修弄好的花篮摆在了窗边,听绣夏如此说跟着叹了口气。毕竟年侧福晋对自家侧福晋也不尊重,她不喜年侧福晋,自然便对被欺负成这样的冯格格生出浅薄的同情。
“这话可就错了,谁说咱们年侧福晋只知道得罪人?她不是跟望月阁的齐月宾处得挺好吗?尤其是两人院子里都进了新人,我瞧着上次请安年氏对齐格格的态度可好多着呢。”
“是了,也不知齐格格是哪儿入了年侧福晋的眼,她俩这样南辕北辙的性子竟也能合到一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