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捋了下衣角,宜修还是一身清清爽爽的家常打扮来到院子里,胤禛刚走进来便迎了上去。
两人并排走进屋内,宜修接过剪秋手里托盘上的青花瓷盅奉给胤禛,等他接过去才笑道:“妾想着爷今儿忙了一天,且入了秋易生燥热,所以让人备了小吊梨汤,爷尝尝如何?”
胤禛拿了勺子喝了半盅,清甜的梨汤很好的抚平了他这半日心头的火气,便只是点头,又一气将剩下半盅喝尽了才喟叹道:
“你这儿的汤水我喝着是再舒坦不过了,难为你费这些心思。”
“妾也不过是动动嘴,爷在外头这么辛苦,妾一个妇人也帮不上忙,唯有在这些吃食上尽些心,爷吃得高兴就是妾的好处了。”
肚子里有了热热的糖水垫补,胤禛紧绷的精神便有了一个明显的放松,略微松弛下来的雍亲王歪在榻上眯起眼睛,听她这话也只是笑:
“这便很难得了,爷后宅这些地方,也就你这儿能让我省心。”
这话宜修一贯是不搭腔的,便只是命人将那小盅撤下去,又换了茶水来。剪秋见状适时地开口道:“侧福晋,方才绘春来报,说是西厢房收拾好了,问您可还要添些什么?”
“先就这样吧,这些天叫人打扫勤快些,别让屋子又落了灰。”
胤禛在一旁听着,不由奇道:“怎么忽然想起来收拾那屋子了?”
“这也是妾闲着无事瞎想的,福晋今儿说了新人入府的事,又托了我和年侧福晋教新人规矩,这可不就是要让她们住进来嘛,妾先收拾了,免得等福晋下了令,妾这还乱糟糟的不能住人,岂不让新人瞧了笑话。”
宜修有些不好意思,见胤禛没说话,复又解释道:“不是妾眼皮子浅,跟新人计较,不肯把东边给她。只是东厢房从前是弘晖住过的,妾……总是舍不得。”
这话宜修说得诚恳又可怜,胤禛本来对这两个新人也不在意,此刻见宜修如此忙安慰道:
“爷还不知你的为人吗?弘晖如今得汉阿玛看重,便是爷也常常不得见面,心里也总记挂着弘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