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摸了摸身下这张上好的青狐皮褥子,这还是自己生下弘晖后柔则赏得,彼时她刚入府,对自己的愧疚正浓,同时胤禛对她的迷恋也正值顶峰,凡是胤禛赏给柔则的好东西,大半都被她找了借口又赏给自己。
这是为何今生从来一次,自己仍旧讨厌柔则,却没有对她出手的原因。
可惜人心易变,她还什么都没做呢,柔则自己就完成了蜕变,也知道拿自己来立威了。
“福晋这法子用起来倒容易,只要狠狠下了您的面子,以后再有人犯错可不就随她揉搓了?”剪秋撇了撇嘴,“只是这样一来,把您置于何地呢?”
“还想拿捏咱们弘晖阿哥,福晋自个的阿哥都看顾不过来呢……”
窗外风声呼啸,室内却温暖馥郁。许是今天早上这一顿吃饱了,宜修靠在软枕上听着剪秋略带了些恼怒的话只是眯着眼轻轻笑了:“她如今可不在乎这些了,这样才好,就是要这样后头的大戏才好看呢……”
后面的声音微不可闻,渐渐隐默在口齿间含糊不清。
剪秋虽没听清,见侧福晋闭着眼似熟睡了,忙去里间拿了条薄被给宜修盖好了,又将烧热的火盆挪去脚边,将案几上的篮筐拿了过来,就坐在火盆旁边做起了针线活。
宜修这一觉睡得香甜,醒来都还有些意犹未尽,拥着被子坐在榻上怔怔地盯着脚边烧红的银丝炭。
“侧福晋醒了,可要擦把脸?”
不知何时屋里换了绘春,见她坐起身忙从凳子上跟着起来,欠身问道。宜修迷瞪地点点头,不一会儿便觉得一张温热的帕子敷在脸上,这才悠悠转醒。
“剪秋呢?”
接过帕子又擦了擦手,宜修盘腿坐在榻上,端起绘春奉上的红枣桂圆茶抿了口,慵懒的声音像是带了钩子,听得绘春莫名地耳朵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