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死脉啊,阿福,你来搭搭这位病患的脉。”
宁雨细细打量床上那位看似年逾八旬的老翁,他面容枯槁而黯淡,眉头紧锁如同凝固的哀愁,眼眸紧闭,口唇微张,呼吸间发出如破旧风箱般的粗重喘息。
“死脉?”宁雨轻声呢喃,心念一动,便小心翼翼地探向那虚弱的脉动。
“你感觉到了什么?”贺北风轻声询问。
“他的脉搏时有时无,时而停歇又突然跃动。我在《脉经》中曾读到过这种描述。”宁雨聚精会神地体会着指尖传来的细微脉动。
贺北风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嘉许。
“那你还记得书中对死脉的哪些描述?”
阿福凝神搭脉,双手始终未曾离去。“扁鹊曾言:探寻死亡之脉,犹如观察群鸟之聚散,感受马匹驭水奔腾之态,又似悬石之急速坠落。其藏于肌肤深处,藏于筋脉之间,深藏不露,难以捉摸。倘若脉象异常而人似无恙,或脉象如屋漏滴水般断续、似雀啄食般急促,皆为凶兆。更有古训载道:病患七八日,脉息若此,亦主不吉。若脉来坚硬如弹石,去时却如解索般松散,则预示生命垂危。若病人之脉如虾游水中,如鱼翔浅底,亦是不祥之兆。脉如悬挂之细索,如滚动之豆粒,如倒悬之刃,均为死脉之征。脉势汹涌而不退,脉息乍现乍隐,或短暂停顿而复起,皆为命在旦夕之相。脉中散漫无序,或脉息断绝,皆为死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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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北风静静地聆听阿福一字一句地背诵这些古老的医理,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赞赏。“很好,你果然记得清晰,”他轻轻颔首,“但记住这些医理只是基础,真正的考验在于理解和运用。”
“老师,面对这样的脉象,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吗?”宁雨抬起头,眉宇间透着一丝忧虑。尽管她对医术抱有信心,但眼前的情况却让她感到茫然。
贺北风沉默片刻,目光深深凝视着躺在床上的老人,仿佛在思索着生命的奥秘。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阿福,去将我的药箱取来。”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中透出一种坚定与果断。阿福应声而动,很快便捧着一个略显陈旧的木制药箱回来。
贺北风小心翼翼地打开药箱,从中取出几味珍稀药材。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犹如一位经验丰富的炼丹师,在精心调配着生命的药方。每一味药材都凝聚着他的智慧和心血,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语言。
“这是一副专为‘回阳救逆’精心调配的药方,”他详尽地阐释,“尽管脉象透露着凶险之兆,然而倘若能及时服下此药,未必不能觅得一线生机。”
宁雨瞪大了双眼,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贺北风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这既是一场关乎生命存亡的紧急抢救,也是她难得的学习良机。
贺北风小心翼翼地将研磨得细腻的药粉倒入一碗热腾腾的水中,轻柔地搅拌着:“阿福,看仔细了。这不仅仅是药的简单堆砌,更是药性间的巧妙配合和时间的精准把控。每一味药都拥有其独特的功效,唯有在恰当的时机给予病人,方能最大限度地挽救其生命。”
宁雨频频点头,目光紧锁着那碗承载着希望的药液,生怕错过任何一处细微的变化。贺北风将药碗递至宁雨手中:“务必小心,让病人缓缓饮下。”
宁雨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地托着药碗,轻柔地为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喂药。老人的呼吸依旧沉重而杂乱,但在宁雨的耐心照料下,药液逐渐被他吞咽入腹。
随着时间的流逝,房间内的气氛愈发凝重。然而,渐渐地,老人的呼吸似乎有了些许变化,从最初的急促变得稍显平稳。宁雨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花,不时地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贺北风。
贺北风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对宁雨的赞许:“很好,继续密切观察他的反应。”
突然,老人身体微颤,似乎有话要说。宁雨迅速俯下身去,将耳朵贴近老人的嘴边,努力捕捉着他微弱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