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有猫腻。

顾凉敛眸,这鸾卫果然比慕容信那些人警觉得多。

“只是觉得,朝堂之上,只有一种声音,无趣至极。”

贺冬笑了一声,“你倒是坦诚。”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若这些人当真为官清白、毫无污点,我纵使千方百计,也动摇不了她们的官位,能被轻易罢免的,皆是些贪污腐败的蠢蠹蛀虫,陛下亦心知肚明。”

“我并未在审你。”

贺冬冷抿起唇,表情严肃,“只是想提醒你,多留心些,虽然你做的谨慎,但次数多了,也会惹人起疑,眼下朝堂之人都盯着北境,慕容信若是腾出手来,恐怕会对付你。”

贺冬嘴上说着不站任何党派立场,可这心似乎也的确是偏了一些。

她既然注意到了,就说明已经动手将尾数清理干净了。

不声不响的帮她收尾,这怎么不算偏心李景霂呢?

顾凉语气平静,“何惧之有?”

那些人安逸惯了,自信到自负,已经将大乾朝堂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还真一点不警觉。

反倒给了她极大的操作空间。

天要令其亡,必先令其狂。

这个道理,无论何时都适用。

可一旦事情超出掌控,或者不如她们意,以慕容党的自负心理,极其容易行差踏错。

而在争储一事上。

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没错。

李景霂去北境拿兵权。

她便在朝堂之上钓鱼执法,为她扫除障碍,对症下药,架空慕容党,拉拢中立党,策反墙头党。

覆舟之局,先上位,再铲除异己,方能一步通天。

这,亦是帝王之术。

贺冬听着这狂妄发言,轻啧了一声,“老顾,你这读书人,怎么半点不谦虚谨慎?”

顾凉淡定改口,“我不过是大乾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实官,何惧之有?”

贺冬:“……得。”

这丫心思缜密得都成精了还老实官。

说也说不过一点。

她虽然比起顾凉虚长了几年官龄,但在这为官的学问上,多少还是有点自取其辱了。

“再说北境,你当真一点不担心?那群谏臣们整日嚷嚷着要把你母亲的官职一撸到底,还差点都用上死谏这招绝学了。”

顾凉怎么不知道,那群文官每日都要哭天抹地一轮,让提解决方案立马安静如鸡,偏偏李元贞还得好声好气的哄着她们。

非常浪费公共资源。

严重影响上朝体验。

“再过三日,此事便可尘埃落定。”

“……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顾凉指尖微微攥起,眸色冷凝。

“杀人的药。”

战乱一日不宁,北境的百姓便多受一日苦。

宋襄之仁成不了事,唯有以杀止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毕其功于一役。

可解北境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