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恩是予亡的姐姐?”延堇惊讶地问。“谁给的消息。”
“一个心腹暗卫,为了递出这个消息,人已经不在了。”沌司冷静而毫无感情地回答。“现在还剩11个暗卫。”
仇蓝盯着沌司,这个就是能培养出忠一不二暗卫的头领沌司。看他汇报手下死亡的消息,好像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仇蓝瞬间恼火。她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哥哥,不知道沌司能不能记得暗卫的名字?冒着生命危险,给族群传递消息,换来的只是一句轻描淡写毫无价值的评判。
仇蓝又很感激沌司,若不是亲眼看到,这长期的王宫生活几乎都快要把她同化了,她差点就要忘记自己是谁了。是沌司提醒了她,仇蓝最初的仇恨和不甘,暗卫这种被当做工具使用的现状,荼毒了多少家庭。
“你还真是说得轻描淡写!”仇蓝站在角落里,语气中的冷漠都能杀人。
幻怜、沌司、延堇都朝着仇蓝的方向望过去。
“暗卫们冒死传递回来的消息,对于他们,你就没有一点儿尊重吗?”仇蓝接着说,“就不配有一个名字吗?”仇蓝质问着,慢慢走近沌司。“你整天在这里,享受着众人的拥戴,在王宫里随意的说出这些暗卫拼死得来的消息,笑呵呵,他们牺牲的意义在哪里?这些消息又有什么实质性作用?鱼族能壮大吗?仅凭靠着暗卫的尸体堆起来的权力,堆起来的消息,鱼族能壮大吗?”
幻怜并没有想打断仇蓝的意思,只是想要拉她回来。延堇给了幻怜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阻止仇蓝。幻怜只能再次坐下来,双手扶着拐杖,指望仇蓝不要惹祸。
仇蓝背后的毛雀在体内游走,暗女在兰格池仿佛置身现场一样。透过毛雀,暗女掌握着幻怜的一举一动,她只在等待一个时机,控制仇蓝,击杀幻怜的时机。
“平常看你安静才一直没有提出异议。”沌司转头看着延堇,“王上,议政厅有小孩出现恐怕不太好。这都是不稳定因素,一旦泄露出去,我们这些......”沌司被延堇的手势打断了。
“她不会!”延堇看看仇蓝,继而又望着沌司,“只不过刚刚,你说的内容触到了她心里最不甘心的部分。是吧?”延堇充满善意地看着仇蓝。“你的问题我听到了,那么你的意见呢?你不能只是提问题,却不给我一个可行的方法,这样一来我再多长几个脑袋也不够用的。”
延堇的话逗笑了仇蓝。这真是一种复杂的情感。从大局,仇蓝知道罪魁祸首应该是延堇,没有延堇的同意或者默许,沌司不可能会这样对待暗卫们。但延堇呈现出来的态度,永远是安静、慈爱、睿智的做法,一幅理所应当是王的谦和态度,除了遇到守武的事她会有情绪波动外,平常几乎没看过她大发雷霆。
仇蓝一时被延堇问得语塞,回答不出来。她确实没想过,取消暗卫,让所有暗卫回家来,下一步呢?该怎么办?自仇蓝真正见识到鱼族领主们的决断后,才比较清晰的了解了这黑水域的情况。粮食严重不够,老鼠肉还是主要的肉类,精干的人不是做了近卫王军就是被当做暗卫培养,分散各族。酿酒也只是勉强维持着鱼族生活,伊粟酒的反差目前倒是让鱼族有了一些富足的钱,还没有达到大家预测的目标。撤下暗卫,一下多这么多人,别的族群一定会起疑心。突然多出来的人,必然是以前的暗卫被遣散,会有不同程度的暗杀。加之之前跟童鬼达成协议,同意接收一部分战俘,人数激增,带来的融合问题怎么解决?族群不和,那么种植伊粟的计划恐怕会被迫停止乃至暴露,因为不够保密。而种植黑种也实在不需要这么多的人。闲人一多,容易出事,族内安全就是一个大问题。几乎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境地,如果取消暗卫制度。
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维持现状,接收龙扬洲的一部分战俘作为耕种黑种的劳动力。想到这最后的结果,仇蓝有点沮丧,她低头不想说话了。
“愤怒,很简单。”延堇像是知道仇蓝的心思那样接着说,“发一顿脾气,杀几个人,愤怒就能有具体的表现。但这是无用的,要学会利用你的愤怒,把它转化为一种有利于事态解决的方式。这样,愤怒才能为你所用。”延堇耐心的解释着,她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