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十一离去,宋渊抬手轻揉眉心,用了十几年的影卫统领就这样离开了,一时还是有点不太适应。

“十七。”

“属下在,主子。”房梁上闪下一道身影,一个戴着面罩身形比十一瘦弱得多的男子跪在宋渊下方。

“日后十一的一切事务交由你处理。”

“是,主子。”

青年应声,一眨眼消失不见,再出现已经换了一套黑色劲装,脸上的面罩被取下,露出一张清俊的脸。

“殿下,需要属下研墨吗?”

“嗯。”

宋渊的书房是东宫重地,平时除了影卫,任何人在没有宋渊允许都不得入内。

丑时三刻。

月色透亮,星子漫天,夜虫最喧时。

合上最后一本折子,宋渊起身紧了紧身上的外衫,往外走。

踏着月色,迎着夜晚的寒意,宋渊走的缓慢,一步一步朝东宫外跪着的二人靠近。

沈毅年少征战,身上留下不少旧伤,就算身子骨比一般人壮实,可年岁已大,此时跪在这冰凉的青石板上几个时辰,面色发白,嘴唇青紫。

沈决见到宋渊出现,早已将憎恶怨恨抛之脑后,脑袋哐哐的朝着宋渊磕在地上,只一会儿地面就积了一滩血迹。

“太子殿下微臣知错了,求你饶过我们吧,再这样跪下去父亲就不行了。”

“今日之事,全是微臣一人的错,微臣愿意承担,求你放过我们沈家。”

“孤可没有针对沈家,也没有针对沈老将军。”宋渊上前先将沈毅从地上扶起来,“沈老将军请回吧,孤今日乏了。”

“太子殿下!”沈毅接着宋渊的搀扶起身后,一把拽紧宋渊的手腕,“太子殿下之前是墨池和沈决不懂事,日后你若需要沈家,尽管说就是了。”

这样——就妥协了?

还以为沈家可以再坚持一会儿呢。

宋渊勾起唇,拍拍沈毅的手背:“老将军哪儿的话,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既然是闹剧,孤自然不会追究的。”

“谢殿下!多谢殿下!”

一直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沈毅也不敢留在这里惹宋渊不高兴,恨铁不成钢的揪住跪在地上的沈决的耳朵就融入夜色中。

可狗若不忠心,打狠了真的就会听话吗?顶多下次遇见避着走,不敢冲上来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