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诡道,诡道到了什么境地,不知晓?”长者说。
秦子追手里还抓着那把雪,雪里的三条黑,是三条以生命形式出现的三根头发。
一根是另一个人量变出来的,他把自己量量变出来的师父和小师姐烧毁后自己也烧毁了。
诡道有高人,那人的诡道道行深不可测。
髭旸一门主藏诡道,这事跟他们脱不了干系,可这事是说不口的道公。
秦子追回到人族,倒头便睡。
第二天一早去找闪姐,闪姐双眼红肿,千里瞳,这段时间累坏了。
“人啊,我没看到他从哪来。”闪姐的语气像是在求秦子追,“别鼓捣了行不行?”
秦子追不相信,千里瞳,说少了,几百里地外的人能看出是公是婆。
“他是突然出现的,我怎么知晓他是从哪儿来?”
“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呢?”秦子追说得很轻。
他不是责怪她,是在想这事怪了,难道那人的诡道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他拔下一根头发,那根头发在顺风、逆风里飞行了几百上千里、甚至数千里地,突然变成人,用量术毁了“师父、小师姐”,然后自己毁了。
真有这么厉害的诡道么?
现在怎么办?小师姐一定盼着自己去解救她和小师父呢,可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
几个月的时间,千里万里、风里雪里地步行,没想会是个这样的结果。
秦子追躺到床上,怎么也想不过来。
直到一个年轻的女子送吃食进来,秦子追才想起罐里的粑粑是糜子。
他们忘记退皮了,这事秦子追交代过的。
不过还是满口香,尽管没食欲。
“人族现在都吃这个?”秦子追问。
“吃,不毒人”。女子说。
糜子粑盛在泥罐里,不好下口,得用手掏,掏一把塞口里,满人族都是掏罐的人。
这事也是秦子追交代过的,不能放多了水。
可是没想人族用的是罐,不是碗。
女子一走,秦子追眼泪就出来了,他是吸一下鼻子往嘴里塞一把糜子粑。
如果师父和小师姐在这就好了,有了糜子,人族可以养活自己,师父可以快乐、健康地长大。
想到伤心处,秦子追还会哼哭几声,不过嘴里没停过。
是在伤心中醒过来的,提起精神,去人族捏泥罐的房子里看看,他要捏泥碗。
捏泥罐的人给秦子追加了个位置,也不照看他,随他玩泥。
那时候,没有旋转的工具,是全手工捏制。
秦子追捏了大半天,捏出了四个像样的碗,放火里烧炸了两个,掏出来,冷得太快,嘣两声,另两个也裂开了。
秦子追默不作声出去。
坐到床上,又走神了,有没有一种量术不仅能隐身,躲过闪姐的千里瞳,还能躲过撑山道家的道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