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一口三明治,各种食材在嘴里混合出味道来,很好吃。他没想到千诺竟然会做饭,明明长了一副不爱吃饭的模样。
千诺抿了一口牛奶,抬头看向季星河。原本想问他一夜没睡撑不撑得住,但转念一想,这哥在学校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补觉了,这个问题简直多余。
她想了想,问出另一个问题,“你爸爸呢?他要是也还没吃,我可以给他也做一份。”
季星河顿了片刻,把嘴里的那口三明治嚼完后说,“我爸大多数时间都住警队里,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儿。”
千诺点点头,随即问,“你之前说你是两个月前才搬过来的,转校也是这学期才转来,你们之前不在本地住吗?”
季星河点了点头。
“为什么突然搬家了?高中转学不是什么好事。”千诺说完才反应过来,季星河这成绩,不论在哪里上学,也不论转几次学校,应该都不会有太大影响。但是话即已问出口,问就问了。
季星河抬眼看了一眼千诺,轻轻笑了一下。
“还能是因为什么呀,我那个整天爱发疯的爹,因为要追查当年那个罪犯,背着警队做了点违反纪律的事,被省警队调到这小地方来了。”他轻笑,嘴角有一丝苦涩,“他被调来这边,我不就得跟着过来嘛,没得选啊。”
千诺轻轻点头——以后还是别没话找话了。
外面的阳光在这时候从窗户投射了进来,天已经完全亮了。朦胧的晨光从季星河后背投来,他周身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千诺扯了点三明治吐司塞进嘴里,心里忽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惶惑感。
她觉得季星河真的很厉害。因为她觉得如果是她,这桩桩件件的事一定没办法这么轻易地就告诉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起码她做不到。但是他就这么全都告诉她了,那么坦诚,毫不遮掩,像是非常信任她一样。
想来,或许是像人们说的那样吧,能够轻轻松松就说出口的事情其实都是已经释怀的;唯有那些怎样都难以启齿的,才是真正欲罢不能、永远在折磨着人的。比如,她就说不出。
是怎么做到的呢?千诺很想知道,但是问不出口。问了,不免就要跟他解释,为什么要问。
“诶你要不要我帮你跟老李请个假啊,回头别又晕倒了。”季星河说。
千诺从思绪里被拉出来,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上周已经请了一周的假了,现在再请,老李肯定不能同意了。没事,反正学校有医务室,实在不行就去医务室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