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教官你还信不过我吗?”
母狮凑的近了些。
“小白和我说,团长之所以不让继续查下去,是因为他怀疑矿场爆炸案是兵团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
“什么?!”陈默骤惊。
“小点声。”母狮气道。
“你继续说。”
母狮将老白和白雨辰那日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讲给了陈默。
陈默越听越愤怒,越听越气血上头。
但当母狮讲到如果此事是兵团所为,上层动机时,未曾有过的无力感涌上陈默心头。
就算是为得到种种便利条件…真的可以用十万条人命去铺路吗?
如果真是兵团所为,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烟烧到了烟蒂,有些烫手。
又吸了一口,感受着嘴里辛辣苦涩的烟气,陈默慢慢靠在了椅背上。
“白雨辰为什么和你讲?”
“他没有你联系方式。”
“我的意思是,他为什么要把这种本应该死死瞒着我的东西讲给你听。他肯定知道你会告诉我的。”
“嗯…他担心如果一直瞒着,你会埋怨团长。而且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有一天幕布揭开,真相总归要露出来。”
陈默很累。
从没有这么累过。
他理解老白,也明白了矿场爆炸案背后的政治价值。
他知道这件事继续查下去,多半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真相也多半是他不愿相信的。
但他没法说服自己矿场十万人变成了一缕青烟。
他没法忘记鲁高飞死后来到自己办公楼前给自己送花的瘦弱少女,没法忘记给自己鞍前马后侦破白肉案,牵扯出黑色产业链的马车伍和狗头。
他更没法忘记一路追杀到高岭地区的亡命奔袭,没法忘记卡达烬为带回情报面对死亡的坦然。
陈默闭上了眼。
“自愿的死亡才叫牺牲。”
母狮似乎明白了陈默的意思,她挑了挑眉头。
“非自愿的死亡叫做谋杀?”
陈默没有回应,坐在座位上静静的思考着。
所系太大,老白不会由着他的性子来。
而且这种事,若真是兵团所为,那徐铁功让陈默开矿的动机就极值得揣测了。
仿佛一场牌局,牌面大小双方仿佛,底牌你知我知,但大家都没有明牌。
筹码多的一方可以无限给对方压力。
而现在陈默手里的筹码,明显没法支撑他去开徐铁功的底牌。
良久的沉默,陈默终于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