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丘栿盘坐地上,一身狼狈哪里还有贵公子的面目,饶是如此,还能保持沉静已经实属不易,至于他内心里如何做苦,表面上是不露分毫。
“姑娘,谢你搭救我等,只是你若有甚要做的,只管说清楚,我等任你发落!”
营丘栿眼看着几个护卫已经发觉这边异状,跑到跟前,急忙伸手阻止,现在这几人过来不过是送死罢了,只看这女子转瞬之间就取了强贼性命,哪里还有一战之勇。
这姑娘也不看向营丘栿,只是紧紧盯着巫不同,
“巫不同?巫不全是你兄弟?”
巫不同只是恶毒的看着此女,一切实在匪夷所思,本以为尽在掌握,原来是黄雀在后,这番长远布局却落得如此结果,如何不让人郁结。
“不说话?这怎么行,在我面前只有两种人不说话,比如他们四个死了的,或者让我把整套舌头摘了的!”
她说的是将整套舌头摘了去,这话听的人毛骨悚然,若是一般人都会说割了舌头,这么说未免有些气急败坏之嫌,可这女子竟是用这么娇滴滴的嗓音,带着柔和韵味,却把这等彻骨寒的话说得如此轻松。仿佛就是准备用小刀为绵羊剥皮子,用榔头捶开山核桃这般平常事,只怕此女真的做过这等事。
“想好了不打算说些什么?”
这女子看来是说干就干,从发髻中抽出步摇,摘去缀饰,再左右拧动,等拔出尾套,原来竟是一把精钢作刃的四寸窄刀,只看柄长三寸,乃是鎏金的,而刃长寸许,似柳叶一般,却寒锋迸现,分明是潜匿偷袭,阴诡刺击的绝好利器。
“我也不把场面做的太难堪,我一个弱女子也做不来撬开你的铁齿,把这口舌弄得零碎的苦差事,”
她依旧与巫不同保持一步之遥,断不给他任何作垂死挣扎的余地。
“只需横竖划开你的咽喉,我趁着块帕子就能将你整个舌头都取出来,或许你那时既不会疼死,也不会憋死,总能放心自己一肚子的秘密便是想说也不必说了,这般可是趁你心意?”
寒锋朝前,她人并不会傻乎乎的用刀抵住他的脖子,如此太蠢,不仅没有给自己留下安全距离,也将自己视角变窄了许多,多少蠢人都是因此才被人逆风翻盘,而她从来犯如此幼稚的错误。
如此做派,也让周遭所有人都坚信,在她面前没有什么安全距离,即便面对半死的猎物,她也如狸猫、猞猁一般谨慎,简直就是纯粹的猎人。不止如此,就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留意到她,即便她有着一张青春秀丽,虽不是倾城国色,却也有着含羞待放的清秀,还有我见犹怜的妩媚,然而你多看几眼就觉得此女不过是个普通的青楼女子,普通的美貌,普通的倩影,明明是自相矛盾的存在,却让人总能把这美女忽略掉,就如在蝶海中你总会被五色迷乱,将她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忽略。
芦颂半躺在地上,扯断袖子,把莱观的肩膀紧紧扎住,但是眼神也不敢离开此女许久。
这女子来历觉不寻常,只这种卓尔不群又泯于人群的风格,倒是能从三郎身上看到些,但完全不同,三郎是古拙含蓄,他的年龄和经历还不是棱角峥嵘的时候,而此女则是光华内敛,不过十七八的年岁是如何做到这样收放自如?
而此时这女子对面的巫不同那恶毒的眼神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畏惧。
“你究竟是何人?”
一嗓子的色厉内荏,只要人开了口,一切就好办了。
“不该你来问我,你若是老老实实回我的话,就不会再有这无趣的问题!”
女子依旧一脸的平静,还略带些倦意,似乎问话比杀人更累,而她随时都会采取更轻松的方式来结束这不痛快的对话。
“巫不全乃是我三弟,我便是他的同胞兄长!”
“果然如此,巫山六狐,心、蛊、疑、黠、魅、飞,没想到传言心思最深沉的蛊狐原来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物!”
原来此人便是巫不全的二兄,名唤巫不同,其行迹诡谲,尽用些阴险毒辣计策,诪张为幻,蛊惑人心的手段,素来是杀人越货假手于人的阴毒人物。只是巫氏一门本就是个讲究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的霸道门户,眼看着三弟巫不全在江湖上兴风作浪,虽偶有挫折,却又挑动起一场惊涛骇浪,便让此人按捺不住争强好胜之心,为更胜三弟一筹,先自告奋勇,再另起炉灶,设定了这么个环环相扣的绝户计,正如其所设计,一切都朝着目标稳步推进,原本他应抽身而去不必一起上山亲力亲为,却为了展现其卓绝于众兄弟的谋略和担当,偏要来走一遭,事到最后才发觉,自作聪明之人每每画蛇添足,不知进退终究害了自己,可惜,悔之晚矣!
“他们三个现在在哪里?”
除了莱观,几人明白了,此女原来是冲着巫不全、巫金莲与松二郎而来,虽然疑窦重重,却也略舒一口气,只要此女与这三人有仇,那么大家就有的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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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老三与那一对男女?”
这话说得有些出人意料,这巫金莲不是自家妹子吗?怎么往别人那边推?莫非这巫金莲与松二郎成了露水夫妻?
智金宝浑身酸疼,却还有功夫在心里戳是非。
“他们三人按约定今日就该离开蓼谷县,然后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