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宜公主有点惊讶,“阿爷怎会知道,我派了魏方去接萧郎?”
武惠妃笑了,“傻孩子!”
咸宜公主顿时恍然大悟。上阳宫的这点事情,哪能瞒得过圣人?或者说,如果没有事先得到圣人的允许,武惠妃又怎会容许咸宜公主,私自就把萧珪接到了上阳宫里来?
此时,萧珪与李隆基仍旧站在那条笔直的长廊之中。高力士来过一次,在他二人身边挂了两个灯笼,然后悄然退下不作打扰。
原本萧珪以为,李隆基只是想要向他了解一些,与西域战争有关的细节。不料,他要萧珪从离开洛阳的第一天说起,任何值得一提的细节,他全都不肯放过。
萧珪不由得想起,在知玄观和玉真公主对话的情景。当时她重点提醒了萧珪,不要妄图欺瞒圣人;你的任何事情,他全都知道。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目前并不重要。萧珪决定有什么就说什么,既不捏造也不隐瞒。万一不小心出卖了某人,那也是他自找的,怨不得我!
于是萧珪就向李隆基一五一十的说起了,自己这一趟西行之旅的所有故事和其中细节。
当他说到在任慈的庄院之中遇到刺客,深夜与之搏斗的时候,李隆基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和雷瑞安、邹宝树三个人,和那么多刺客在树林里面周旋了一整夜,竟然分毫未伤,还杀了他们十几个人?”
萧珪指了指自己脸,说道:“圣人请看这里。臣当时也是挂了彩的。”
李隆基凑到近处认真的看了一看,说道:“那么细小的疤痕,也能叫挂彩吗?”
萧珪说道:“莫非圣人以为,非得是毁了容,才能算作是挂彩?”
李隆基说道:“毁不毁容,那都与朕无关。只是咸宜,肯定不会再要你了。”
萧珪干笑了两声,心想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李隆基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李隆基顿了一顿,问道:“萧珪,孟津漕帮的鱼鹰子,为何要杀你?”
萧珪说道:“重阳阁与孟津漕帮,早就结下了恩怨。漕帮的帮主邢百川,还算一个能讲道理的人。他儿子邢人凤,可就未必了。”
李隆基问道:“你打算,如何对付孟津漕帮?”
萧珪说道:“臣暂时,不会去动他们。”
小主,
“为什么?”李隆基问道。
萧珪说道:“孟津漕帮有大量船支,正被朝廷和官府租用,专门用来向转运粮食。关中粮荒之危,方才有所缓解。这种时候,臣不想跟他们动手。”
李隆基未置可否,只在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他又问道:“邢人凤区区一名江湖草莽,竟敢公然行刺御史钦差。究竟是谁,借给他的胆子?”
话都问到这份上了,萧珪心里明白,不用再装下去了。
“臣猜想,可能……是寿王!”
李隆基猛然转头来,“你有何凭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