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头怪毒液歹毒,中者活不过三日,而你身上的毒液却偏偏只到右臂,既没有中毒身亡且因祸得福生出莫大力道,这不正是上天给予顾友人的恩赐么?况且当今乱世正魔焦灼,群英荟萃,中原七大门派的名头响彻八方,顾友人只需加入正义之师,以你的身手和如此神力,在七大门派中定逢器用,不难干出一番铲除魔教的大事业,也必将名扬四海,成为一方英雄。”
那古说话很直白,也许是因为知道了阿比盖尔已在学习中原话语,他的心情直到现在都很不错,说的颇有激昂。
名扬四海么。
我默默地念着这四个字。被他突然夸赞,我多少有点局促,但不知为何,心头更多的像是浇了一层山楂水,酸溜溜的。我颓然道:“先生过奖了,在下不过草芥小辈,目浅志短,成不了什么英雄不英雄的。”
那古大概也看出了我脸色的不对,缓了缓语气,淡淡笑道:“顾友人何须自谦?难道你不想除掉长生堂吗?”
我心头苦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道:“先生,你认为长生堂该不该铲除?”
那古脸上本来还带着笑意,听我这么一问,脸上却是流出大感奇怪的神色,道:“长生堂乃是魔教,祸乱我西域百年之久,当然要除掉!早些年长生堂还在势大之时,凶威震荡整个西域,动辄便是灭族之灾,横尸遍野,不知道犯下了多少滔天的罪行。我听族中老一辈的人说,西域之所以有现在混乱的局面,长生堂在暗中起了极大的推波助澜,罪不可恕。”
听他这般斥责长生堂,我心里没来由的又是一阵迷茫。我已不止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了,长生堂在这个江湖上的名声的确臭的可怕,但凡听人提起长生堂,总是些不堪入耳的骂言。对于长生堂而言,当年的腥风血雨落得个如今的抱头鼠窜的下场,无疑是一种莫大的应得报应。可是,一想到本空大师和天一道长他们在死亡沼泽里的诡谋心计,我甚至根本也不觉得长生堂有多恶贯满盈,反倒是七大门派的几个掌门人让我觉得更加的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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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魔卫道,除魔卫道,难道魔教里就没有好的道了么?
我心里翻来倒去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那古还在说着:“三十年前,若非你们中原七大门派大败长生堂,使得他们四散而逃,不知道西域现在又会是什么人间惨象。说起来,你们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我没有再说什么,也无话可说,抬头望着远处。天边尽头,灰云弥漫,山野间的暗淡之色更似粘稠一般,茫茫天地,大有落雨的迹象。也许我的这种沉默让那古又想了很多,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忽然笑道:“可能顾友人志不在此吧,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强挤出了笑容,道:“弥罗族的大巫若不能医好我的臂膀,我就动身回郴州去,重操镖局旧业。”
那古道:“不再多逗留些时日了?弥罗族的大巫不行,我可以与你一同去拜访其他的大巫,我西域最出名的两个部落,一是乌山部,一是血手部,那里是巫师汇集的大部落,能人多得很。”
我一阵感激。那古是个热心肠的人,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我也能大概摸清他的脾性,为人行事倒是和韩萧很相似,和我颇能谈得来。按照原本打算,我是不想这么着急回到郴州去,但我也不能在西域久留。一来镖局已被郴州百姓视为蜮虫的起源之地,陆京召和施义盛迫于民意,说不定现在早已查封天下镖局,虽说镖局里有百里徒、何云等几名镖师压阵,可我这个做镖头的总还是要出面的担当的。
二来,昆仑山我还是要走一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