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瞳孔一缩,抡起左臂,一刀劈出!
这个曾经练了成千上万次的简单动作,已经深深刻进了唐朝的脑海中,深入骨髓,几乎成了下意识。
刀锋相碰,一声足以刺破耳膜的尖锐铮鸣响起,季羡云被唐朝一刀直接砸倒在地,虎口绽开,血水直流,短刀脱手而飞,被悄然而至的祁连城握在手里,顺便按住一手大鲲刀锋,使其不能前进分毫。
“两位,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唐朝这一刀完全是本能反应,故而毫无收敛,才有如此威势。
见祁连城拦着这一刀,庆幸之余不免后怕,若真的收不住刀,那这梁子可就结大了。唐朝思忖片刻,收刀入鞘,退去一边,沉默不语。
左手鲜血淋漓的季羡云抬头深深看了一眼祁连城,拒绝了他试图搀扶自己的好意,直挺挺的站起身,看着唐朝,闷声道:“你最后那一刀,我拦不住,你也收不住。”
言下之意若不是祁连城,他就没命了。
唐朝却摇了摇头:“众所周知,捉刀人左右双刀,一手短刀,一手长刀,双刀合璧,威力暴涨,岂止一倍?季慕风是左撇子,想必你也是,刚才只见识了你的短刀,若你双刀在手,我可赢不过你。”
季羡云不置可否,收好短刀,拾起神臂弩,整理好皮甲,转身朝一楼甲板走去,在经过唐朝身侧,唐朝低声道:“我知道你是想通过这种办法激怒我,让我对你弃之不顾,最好把你赶走,我劝你还是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吧。就算你对我心怀怨愤,但以你的心胸,还不至于在我背后捅刀子,我放心。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
季羡云脚步微微停顿片刻,面无表情的走了下去。
唐朝方才的生气不忿自然是装出来的,开玩笑,平白无故多了一名捉刀人做护卫,睡梦中都会笑醒。至于季羡云会不会真心实意的效忠自己,唐朝不会管。毕竟以捉刀人的操守,即使再不齿唐朝的做派,该尽本分的时候,绝不会打半点折扣。
祁连城拍了拍手掌,看着唐朝的左手,皱眉道:“刚才那一刀怎么回事?”
唐朝咧了咧嘴:“这是白骥的刀法,我这几天什么都没做,只练了这一刀。”
祁连城恍然,要是白帝城主的刀法,还说的过去了,他旋即又指了指的唐朝的膻中穴,说道:“你刚才出刀的时候,有没有察觉到此处的真气涌动与往日不同?”
唐朝微微一愣:“我没有动用真气啊!”
祁连城摇了摇头:“那就是连你也不曾发觉,我看你自从练刀之后,气机运转与春水剑、万古长青大不相同,春水剑也就罢了,可那万古长青本就是淬炼气机的无上法门,按理说不该如此轻易改弦更张,古怪,古怪。”
唐朝酝酿了一下措辞,解释道:“因为白骥的刀术有自身独特的气机运转诀窍,若不遵循此道,根本不可能有一刀断江的威力,撑死就是一本普通刀术而已。万古长青重在淬炼气机,至于气机运转,没有什么固定路数。”
“两者各司其职,互不干涉,又相得益彰,交相辉映。”
祁连城这下明白了,嘀咕道:“怪不得白帝城主从未修行内功心法,但真气充沛,气机浩大,堪称世间罕有,原来人家的刀法里自带啊。”
唐朝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便是错玉刀法所耗费的真气之巨,唐朝生平仅见,若没有万古长青作为根基,他还真不敢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