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画舫之上,一派莺莺燕燕、软玉温香的旖旎风光,居中坐着三个公子哥模样的年轻男子,最左侧的一个满脸白嫩肥肉,眼睛几乎只有一条缝,不住的打量着面前婀娜动人的舞女,他衣着富贵,腰间玉佩,手上扳指,手边折扇,随便一件,都不比脚下画舫来的便宜。
左边的一个,玉树临风,气宇轩昂,颇有那温润如玉的君子之气,惹的一众美艳歌女魂不守舍,频频暗送秋波,可惜那公子从始至终只是自斟自饮,目不斜视,对美人的炙热视线视而不见。
中间的那个则最为普通,稚气未脱,眼神却孤傲冷厉,似乎对面前的莺歌燕舞毫无兴趣,只是埋头享用面前的水灵瓜果,狼吞虎咽,汁液四溅,更显得贫气。
只是船中无一人敢露出轻视不屑之色,那个富态胖子的眯缝眼中闪过一丝浓重忌惮,颇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站在帘外的高大身影。
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一上船便站在那里,闭目养神纹丝不动,如一尊泥木雕塑。
但是此人身后背负一把货真价实的神臂弩,这种弩以桑木为身,檀为秢,铁为蹬子枪头,铜为马面牙发,麻绳扎丝为弦。弓之身三尺有二寸,弦长二尺有五寸,箭木羽长数寸,射二百四十余步,入榆木半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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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大雍律,平民不得挟弩铠,违者斩。更何况还是大雍军中头等重器的神臂弩,一旦发现,抄家灭门那是板上钉钉的,运气不好,可能还要去红楼走一遭,试一试那些稀奇古怪的恐怖刑罚,最后再悄无声息的死去。
可是这主仆二人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待着它招摇过市,若是遇上红楼,那乐子可就大了。
想到这点,胖子的额头上又多了一层冷汗。
忙于饱口腹之欲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来,接过身旁婢女递过来的丝帕,胡乱抹了抹嘴,努力咽下嘴里的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王胖子,能不能有点出息?一张破弩就把你吓成这副德性,太给王员外丢脸了!”
王胖子尴尬一笑:“我天生胆小,比不得小公子。”
小公子眯起眼睛,嘴角微微勾起:“王胖子,本公子可不小,不信的话,咱俩比一比,输了的,割下来给元让下酒!”
王胖子一惊,连忙谄媚道:“公子不小,是王胖子的小,是我的小。”
一旁喝酒的元让表情一僵,随后扔掉酒壶,苦笑道:“这酒没法喝了。”
小公子一拍桌案,哈哈大笑起来:“元让啊,你还是这么不禁逗,你可是本公子的贵人,本公子再怎么也不会怠慢了你。”
元让摆了摆手,有些忧心忡忡道:“小公子当真要与那冠军侯为难?自封侯以来,他一直圣恩正隆,陛下又因前番南朔潜入刺杀,无比震怒,如今再去撩拨他,恐怕有些冒险!”
小公子浑不在意,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魏王都不怕,元让你怕什么?难道你比魏王还金枝玉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