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左逢春拜别后,魏秉公押着冯毅良李青石以及一众豪奴扈从进了西城府衙,一侧班房中出来一个络腮胡,同样腰挎长刀,看见他们愣了愣神,问道:“秉公又抓人了?犯了什么事?”
魏秉公抱拳行礼后说道:“打架斗殴。”
络腮胡朝一群人扫了一眼,看到锦衣华服的冯毅良时,目光略作停留,随即脸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他叫马仁汉,官居典使,魏秉公正是在他手下办差,之所以脸色忽然有些难看,是担心被铁索挂颈的这位贵气公子哥有背景有后台。
若换了手底下其他几名头役,他一定不会有此担忧,只是这魏秉公实在叫他头疼,是有前科的,抓过好几次大官家的二世祖,每次都把府衙闹得鸡犬不宁,若非姓魏的有祖宗功勋荫蔽,绝不会安安稳稳活到现在。
也是因为这祖宗荫蔽,他才不好下手,否则早就把这茅坑里的石头踢回家去。
马仁汉怀疑自己在典使位置上不得寸进,就是受了他的牵累。
冯毅良跋扈归跋扈,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点不差,见眼前络腮胡差役脸色有异,猜到他与索拿自己的混账羔子不是一路人,冷哼一声道:“你们西城的官好大威风,家父虽不济事,好歹也是太仆寺少卿,竟一点颜面都不给。”
马仁汉闻言心里一沉,果然又他娘的给老子惹来祸事,太仆寺少卿,那可是四品官!咱们这里官职最大的城令大人也不过才五品,惹得起?
何况这些官员盘根错节,即便太仆寺少卿管不到西城事,难道人家就找不来手眼通天的大菩萨?
马仁汉强自镇定心神,装作对冯毅良言语置若罔闻,对魏秉公道:“秉公,听说令堂病了,本以为你会告假,怎么还在办差?赶紧回家看看吧,老人上了年纪,可拖不得。”
魏秉公道:“无妨,散衙后再回去不迟。”
马仁汉皱眉道:“那怎么成!令堂本就宿疾缠身,如今又添了新病,万一有个好歹,后悔都来不及!你又没个一子半女,家里只有个妻子照看,妇道人家可见不了事,真有变故,恐怕就吓瘫了。”
魏秉公面露犹豫,他为人至孝,听马仁汉这么一说,果然有些担心。
马仁汉趁热打铁:“去吧去吧,这里的事交给我来处理,还能出了差错?若不放心,等你请郎中给令堂看过了病,确认无事便回来,用不了多大工夫。”
魏秉公确实忧心家中老母,终于被他说动,抱拳道:“多谢大人照拂!”朝李青石看了一眼,大步离去,身上公服未换,意思很明白,等给母亲看完病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