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老张头并没有闲着,反倒凋刻起了人偶。
刀刀细琢,稳而利索,灵巧的刀功与他手上的老茧极不相符,却又密不可分。
厚厚的老茧与皱裂的纹路,好似在诉说着他的一生。
无法逆转的衰老,不仅体现在双手上,更深入进一颦一笑中。
但,像他这般得刀功,仿佛又在暗示着一种年轻的力量。
这力量极具杀伤力,大有手起刀落,取人性命之势,且可以做到无声无息。
他并非木匠,家中所陈设的物件也与寻常百姓家无异,甚至多了几分清苦。
稳而准确的刀,在他眸光流转间时而骤停,时而削动。
片刻后,他竟红了眼眶,使他动容的不是手中的木凋,而是眼前的“景色”。
他已不止一次凝望前方,每抬眼一次,就会多上几分酸楚。
“景色”非景色,而是一简陋的院墙和一棵上了年份的石榴树。
只不过,石榴树下是他那天真烂漫的孙儿,正迎着阳光来回跑动,尽可能的为手中的风车引风,让其转动。
风车在转,孙儿在笑;风车一停,孙儿便晃肩跨步,迎风展臂。
只要风车在转,笑容就在,快乐也就能保存。
此情此景,已让老张头痴了,那是又痴又不舍的依恋。
他最痴的一刻,眸光能宠出光亮。
他最不舍之时,眸中能沁出泪花,湿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