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只是在和郭门主开玩笑,我绝不会对郭门主动手的,不单单是因为你我初见之时,溶月对韵锦姐姐和你的承诺,而是我打心底敬重郭门主。至于起初唤您为‘公子’一事,是溶月过于不懂事了,还请郭门主见谅。”冷溶月弓腿一礼,心中却有些忌惮郭明轩之意,因为她本就不知道郭明轩此次前来的目的,而郭明轩又一开口这般对她讲话,实在让她摸不着头脑,不免有些惊慌失措,但是她依旧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威严,只是脸泛红霞,微微带了些酒晕。
“承诺….那日,我们邂逅于府中的水池旁,你的确言出过‘一生不与我和韵锦为敌’的言语,这难道就是你所说的承诺吗?”
郭明轩沉思了片刻,双眸又一次失去了神采,他接着道:“过于不懂事….你以后不需要懂事,喜欢做什么,便去做什么….”
“啊?”冷溶月一怔,眉头微微一皱,出神的望着郭明轩,脑中不断地思索着郭明轩的言语,可任凭她如何聪慧过人,都是想不出来这言中之意的。
“我与你讲过故事吧,这故事很长,不知道溶月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郭明轩已感觉到自己的话语,让冷溶月有些不适,但他此行的目的也绝不是只看一眼冷溶月,或是与冷溶月简单的聊上两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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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该从何开口呢?若直言关系,生硬相认,定会快速结束二人的交谈;可,若是不言一句他与冷溶月的关系,他也一定会懊悔的。
儿时的郭明轩喜欢听哥哥讲述父亲的故事,郭明轩知道哥哥讲得都是父亲的生平。郭明轩思来想去,是否也能效仿一下哥哥,与冷溶月讲一讲他和素海棠的相识相知呢。
“噢….好啊,郭门主愿意讲,溶月当然愿意听了。对了,溶月为郭门主准备了些茶点,若郭门主不嫌弃的话,就品尝品尝吧。”冷溶月还未完全从方才的那一怔中回过神来,她有些紧张,很不自然道。
“一个人要历尽多少苦难,才能寻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这一切也不过是简单的相守。繁世纷扰落尽,江湖恩怨了结,所谓的名利、地位、钱色、霸权,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再平淡不过的安逸生活,可就是这样朴实的生活,却又需要多少的情丝缠绕,痛心疾首啊。”郭明轩端起木盘上的茶水饮了一口,目光移望缤纷海棠,沉声道。
冷溶月并不打算打断郭明轩的故事,她缓缓坐在另一石凳之上,捧着下巴,展现一副将要认真听完整个故事的姿态。
一阵寒风掠过,郭明轩的眼眶中有些湿润,没人分得清,是寒风所致,还是将要正式开始讲述的故事太过于伤感。
“郭府有一子,名为:渊。身在名门望族,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也喜欢漂亮的姑娘,好吃的佳肴,好看的风景,还有那亲人的呵护。渊的父亲是一位将军,且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大将。也许,渊的父亲见惯了沙场上的生离死别,与前往军营认领战死士兵的尸身时,亲属的痛苦,所以渊的父亲不愿让渊习武如他一般走上战场,于是,渊的父亲为他请来了百师,百师授下的渊很早便明事理、知是非,渊也有青梅竹马的玩伴,且也是名门之后,二人两小无猜,甚至快乐。”
冷溶月听到这里,拿起一块糕点,在嘴边细细咬了一小口,道:“那渊和他青梅竹马的玩伴,后来一定结了连理,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吧?”
郭明轩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双眸仍旧望着那片海棠花海,继续道:“渊也这般认为过,且一直很坚信,他与儿时青梅竹马的玩伴能够结为连理,可渐渐长大后的渊,逐渐不这么认为了…”
“为什么呢?”冷溶月放下糕点,愣道。
郭明轩长叹一口气,“这个人世很简单,但也很复杂,渊的父亲与那玩伴的父亲政心不和,在别人眼中更隶属两派,分立两党之间,可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不和啊,一切都是表面上的认知罢了,谁与谁亲近些,谁又与谁疏远些;谁与谁多言了几句,谁与谁从未交际过,都会被有心之人,分的清清楚楚,多事纷扰起来。而这些人的议论与纷扰恰恰又是那些在乎颜面之人所在乎的,渊的玩伴最后嫁给了另外一个名门之后,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渊的玩伴身为女子,也自然无可奈何,只有认命了。”
冷溶月,低下头,想到了如今的自己,有些伤感道:“女子生来不由己,溶月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