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求您就为我跟那位宗大老爷搭个桥,赚了的您看着分,有我一份儿就行。这样一位阔绰大爷,可是不能放掉的。”
又是一杯酒送到大老板嘴边,这段时间她学会的绝不仅仅是规矩。
喝了酒,强握住蝶珊的手,大老板笑道:“好好好,既然你这么喜欢赚老头子的钱,我怎么能不成全你,这位宗大老爷身份不简单,凭你的本事若肯牺牲牺牲,能赚到的恐怕不只是钱。”
身份地位,权力,这是人人都在追求的。
陪着大老板喝酒,近四更方歇,讨好一群人渣,牺牲自认是有的。
可蝶珊没有心思在意这些,一夜不眠等着消息,可外面那位怎么就迟迟不来。
随后几夜,宗数宝宗大老爷,千金难买他快乐,还真就把蝶珊给包了,夜夜至此。
这一夜,宗大老爷玩儿着捉蝴蝶的游戏,一盏盏灯熄灭,恐怕宗大老爷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不想给小美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也不愿意点灯,摸着摸着便摸到了床上。
当然,还是另一个人等着。
蝶珊仍从暗门离开,可在另一边房间却不见妓院大老板,而见到了另一个正在胡吃海塞的人。
“真会玩儿,爽吗?”
眼看从暗门而来,身上只剩下一件粉荷裹胸和一条长裤的蝶珊,她肚兜肩带边角都露在外头,发饰凌乱不成样子。
他愤怒,更心疼,立刻放下了碗筷,面色阴沉。
“本姑娘愿意,要你管。”蝶珊也知道自己这样子太不堪入目,可她不想在这个混蛋面前弱了气势,直走过去坐下,不遮不掩。
来人当然是江瑚!
江瑚忍耐着怒火,实在看不下去,便褪下自己的粗布外袍给她披上:“行,我不管,再过几天,你就等着被抓吧。”
这话说的,味道千层,耐人寻味!
一听这话,蝶珊惊讶,问道:“你把外面的事都办好了,说说看,好让我心里有个底儿。”
虽然很气她现在变成这种样子,江瑚忍怒道:“潮国城内,包括进贡的乐师、歌姬、舞者全被我下了毒,现如今上舟王朝使者已到,可潮国进贡队伍却不能按时出发,现今为了凑齐人数,正在城内紧急征召乐师、歌姬、舞者。”
“哼,我已经把妓院里那位能歌善舞,吹拉弹唱,诗词歌赋,无一不通的珊姑娘名号吹出去了,若是还有那位宗大老爷举荐,用不了几天,你应能进入进贡名单里。”
话语至此,江瑚不再多言,这都是蝶珊自己想的计划,接下来该怎么办,她自己有数。
江瑚就是气呀:“蝶珊你堂堂帝国太子,天底下唯二的女人,今日怎么能像妓院那些女人一样,你真该被敲打敲打了。”
“好,你走吧,我会好好准备的。”这便是蝶珊的回答,生硬,像是命令下人奴才一样。
走,走就走呗,蝶珊现在这个样子,江瑚也实在看不下去。
不管怎么看,现在的蝶珊都像一位合格艺妓,与之前的她太不一样,令人不敢相信,更加难过她会变成这副样子。
“喂,等等。”
走到窗前,江瑚便要跃窗而出,刚开窗子便听蝶珊喊,江瑚回头,只见自己的外袍飞来。
蝶珊道:“衣服拿走,免遭人怀疑。”
抓住袍子,江瑚不自禁倒吸一口气,恨恨道:“蝶珊,你不要太放纵,要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
蝶珊不理会,光着膀子先走一步。
高傲如她,怎会不知洁身自爱!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大白天的妓院里便来了一队官差,封门闭户,扬言征召舞女,把妓院内所有姑娘全部唤出,论姿色,论技艺,一个个筛选,包括蝶珊在内,像被抓壮丁一样带走。
商不与官斗,妓院大老板这种黑道买卖,也只能认栽。
入潮国乐坊,众女被关在一间房屋内,很快有人来调查身份背景,轮到蝶珊时,她只报自己本是金鹫国贵族,逃难至潮国,不慎被人贩子拐卖,最后入了妓院。
金鹫国与剑鬼之事天下宣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跨国调查时间太久,蝶珊身份也没法子查了,本来是要被刷下去的。
但这个时候,那位宗大老爷名头便起了作用,更因蝶珊舞跳的妙,歌唱的好,人长的更美,言谈举止无不贵气十足,立即被安排成了众舞女领舞,学习潮国独特舞乐。
眼看进贡之事紧急,潮国已管不得从何出找的人,只要背景相对干净,一律被编入进贡名单。
之后半月余,蝶珊在潮国乐坊学习潮国舞乐,为了顺利前往上舟王朝,可以说是日夜不休的练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潮国舞乐,鼓乐如潮,脚下巨鼓做舞台,领舞飞绫飘纱,独占风头,伴舞者人人配腰鼓,众人舞步轻者无声,重者击鼓鸣声,节奏而动,跳起来格外艰难。
进贡之期本就延迟,待众舞者略微熟悉潮国舞乐,便不得不上路。
大队人马出城,逐渐远离海岸线,踏上了前往上舟王朝之路。
“总算努力没白费,苦没白吃。”因是领舞,蝶珊独坐一辆马车,不算宽大,一人可侧卧。
只不过,此刻在她身边,江瑚半躺着,为保护蝶珊,江瑚扮成车夫,随进贡队伍一走。
目光很难受的看着蝶珊,江瑚觉得,短短时间内,她变了很多。
先入妓院,再入潮国乐坊,做的都是低贱辛苦事,这段时间蝶珊所忍受的东西,恐怕是历史上任何一位太子,就是豪门大户子女几辈子,看都不曾看到过的东西。
可她偏偏忍受了下来,这人如何能不变!
“干嘛这么看着我?”眼看江瑚古怪眼神,蝶珊心里发毛。
江瑚假笑道:“心疼你呗,你贵为帝国太子,圣武天下唯二的女人,现在却变成风流女子,这滋味儿不好受吧。”
滋味儿确实是不好受,可蝶珊嘴硬道:“谁要你关心了,赶你的车去吧。”
嘴上这么说,蝶珊心里却很温暖。现在的情况也算是流落异国他乡,眼前这位虽然很讨人厌,但此刻能被人真心的关心,那滋味也是别样的暖。
“马儿很听话,不需要我赶车。”江瑚躺着不动,从怀里掏出两个扁平的小瓷瓶,道:“给你,随身带着,必要时能救命。”
“什么东西?”蝶珊开瓶嗅嗅,一瓶没味儿,一瓶全是药味。
江瑚说道:“粉末状的是迷药,铲一指甲盖那么多就能放到一头牛。成丸的是解毒丸,一颗能保一个时辰内任何毒药都不会毒发,即便是春药也可解。”
江瑚故意色咪咪上下打量蝶珊,提醒道:“哼,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万一被某个坏人祸祸了,我可怎么跟咱娘交代。”
当年在五毒教是没白呆,虽然啥也没学会,但解毒丸这东西江瑚记住了,这段时间找了很多药师,花了大价钱把药炼出来。
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这话却太难听,人太气人,蝶珊白眼,还是嘴硬道:“我看这天底下最想祸祸我的人就是你,赶紧滚出去,少碍我的眼。”
送礼都不讨好,江瑚只能勉强坐起身,听她话里行间已没了以往那种虚假的公主范儿,江瑚不仅觉得很好笑。
这人,是真的不吃苦头不做改变,改变了又令人觉得更不顺眼。
现在的蝶珊很像一位江湖女流氓,下三流的话以前的她可没脸说,现在却开口就是。
江瑚直摇头,道:“我这不叫祸祸,叫爱……”
车棚外去赶车,绝不再给蝶珊反驳的机会。
“没种的混蛋!”
回头看着手里两瓶药,要想想把它们藏在什么地方,皇宫里可带不进去。
关键时刻不仅要保命,还要保住完璧之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