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撕破脸这事儿,还是陈鸣延不够了解任聚。
如果时故在这,他一定不会有任何意外。
任聚很护短。
很过激那种。
或许是因为他拥有的东西不多,所以对仅有的一直在他身边的时故看得很重。
小时候两人还在街上找饭吃的时候,任聚就已经展现出了他的护短。
那些异样的目光,恶意的话语,甚至动手动脚,落到任聚身上的时候,他能忍,也会忍。
只要能得到食物喂饱两人的肚子。
但是一旦落到时故身上,任聚当场就会翻脸。
把那些欺凌时故的人掀翻到地上,把他们的脸踩进泥土。
打不过就拼命,拼命都拼不过就记住那张脸,然后找机会偷袭,吊单线埋伏。
总之就是要把场子找回来,要让那些敢欺负人的混蛋付出代价。
有一次,他俩到了一家酒吧后门掏垃圾桶。
酒吧服务员刚好出来倒垃圾碰到他们,上来就给俩人一人一脚,把俩人踹翻在地。
嘴上还喷吐着污言乱语的骂着让两人滚。
任聚先被踹。
他被踹翻的时候嘴里第一句话是喊着让时故快跑。
等他看见时故也被踹翻以后就不喊了。
红着眼眶扑上去对那个服务员又踹又咬。
时故回过神来也连忙爬起来两人一起围殴。
没殴过。
服务员人高马大,打两个长期营养不良枯瘦如柴的小孩儿还是很轻松的。
把两人打得爬都爬不起来,朝俩人一人吐了口吐沫之后扬长而去。
任聚和时故俩人在地上瘫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爬起来之后两人什么也没说,搀扶着彼此一瘸一拐的躲进了阴影里。
他俩养了很久的伤,能行动无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吊那个服务员单线。
两人默默跟了那个服务员将近一个星期,终于找到机会,趁着那个服务员下夜班一个人走夜路的时候,一人一板砖把丫拍翻。
然后把那些拳脚和那口唾沫都还了回去。
年幼时的任聚都这样容不得自己人受一点委屈,这份护短也没有因为他的年岁渐长有半点儿妥协。
大概陈鸣延自己都不觉得,但其实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任聚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当然不会有时故那种程度,甚至连刘易轩裴依依那种都没有。
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那也是自己人。
而白艺,是彻彻底底的外人。
现在陈鸣延这个自己人,因为白艺这个外人的原因变得瑟缩惧怕,以任聚的逻辑和思维方式,肯定是要帮自己人出气找回场子的。
而且他只是言语上变得犀利且极具攻击性已经是收敛了。
换成时故在这因为白艺露出陈鸣延刚才那副模样,任聚能当场掀桌子破口大骂。
没动手打人都得感谢现在社会治安管理深入基层,敢动手就得负责,坐牢赔偿。
换他俩金盆洗手之前那个年代,就算白艺依然是个老头,任聚照样会按着他的脑袋让他道歉。
实际上就算是现在,任聚也有办法让白艺付出代价,而且自己不会担什么责。
就好像第一桀在《音乐是用来听的》节目录制基地被罗柏那些人欺负以后,任聚和时故回击的手段也可称酷烈。
虽然说起来只是些动物内脏假刀具,但是对于受害者来说,那种瞬间的冲击力,就够他们一辈子无法忘怀,心理阴影面积大的难以计算。
但还是刚才说的,任聚虽然把陈鸣延当成了自己人,但是程度并没有很高。
当老大的,小弟被欺负了当然会出头,帮小弟找回场子。
但不是所有小弟被欺负了,做老大的都会把欺负小弟那个人全家砍死来给小弟出气。
首先亲密程度不一样,心腹小弟和凑人头的小弟肯定不会是同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