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冬天比往常来的要早些,将才入冬就下了一场鹅毛大雪,雪停了量起来足有一尺多厚,这一脚踩上去就是个雪窝子。
冬季里日头落山的早,不到六点钟天儿就已经擦了黑。
赵文多在山上砍子小半天的柴,下了东山将才拐进村里,隔着家十几米远就听见一阵吵嚷声,半人多高的围墙外站了七八个村民,通往院子里的道儿被看热闹的人堵的严严实实。
“让让,让让——”赵文多阴沉张脸,没好声气儿的拨愣着挡碍着的人群。
这些人正看着热闹起劲儿呢,突然被推开正想开口骂这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没瞅见站着人吗,往里头挤什么挤,一回头就见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拉长着张脸,冷眼里直飞刀子。
“哟,是三姑娘回来了,都闪闪——”
赵文多拖着柴禾扫出一条道儿来,院子中间她妈挺着个大肚子正插着腰,冲着对面站着的瘦高个女人大骂:“你那嘴就是粪缸,喷出来的东西臭哄哄的狗都不稀闻,要不是你到处瞎BB,那种话怎么会传出来?”
瘦高个女人状似心虚的扭了扭头,赵文多一下子认了出来,这是村会计王春茂的媳妇丁美凤,这女人有个外号叫大喇叭,平时是个爱道张家长李家短的长舌妇。
“李翠珍,你—你别冤枉好人。”丁美凤硬辩解的道:“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家二姑娘咋天回来昏倒在村口,当时可是不少人都看见了,这嘴长在人家身上,他们要说什么谁管得着,干什么你非得赖在我身上?”
“你还不想承认,那先前你在大门外瞎咧咧什么,别跟我说你那是狗腚,放出的屁还能塞回去。”要不是在院里头听见那些难听的话,李翠珍也不能跑出去把大喇叭薅进来。
丁美凤眼见被揪住了尾巴,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实在是无言再作狡辩,索性也不抵赖了,要丢丑大家一起丢,干脆撒破脸皮。缓了缓后哼笑了声:“我说的那些话也是一片好意,这大冬天的发生那种事,这怎么说也是够遭罪了,你这当妈的为了遮羞怕被人知道,愣是不带姑娘去医院瞧瞧,还狠心的叫她去上班儿,我这外人瞅着都觉着不忍心。我也就说了这么两句话,叫你给听见了,这就把我扯进院子里,不依不饶的骂了这么半天。”
李翠珍被她倒打一耙的行径给气的‘唾’了口,道:“你别把屎盆子扣我姑娘身上,什么这事儿那事儿,告诉你丁美凤,什么事儿都没有,你要是再瞎乱造谣我就撒了你那张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