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艳羡我们书香门第!”
“书香门第?”父亲眼中带着失望:“我如今已非入仕之身,只一个闲散商人,守着一个祖上留下的铺面,几亩良田过活,若是有日铺面不在,良田不复,只有流落街头乞讨的份,可陶家不同,那一手绝妙的制陶手艺便是此生温饱不愁的保障,论言谈,陶父并不输于我等,论家底....他那一只陶瓶,便能抵上我等半年的进项,你说,他艳羡书香门第?”
那天,父亲与母亲不欢而散。
只后来,母亲再也未曾说过陶家的一句不是。
我想,她也是知晓的吧,陶家过的却是比我们家好,所谓书香门第,只不过是母亲不甘之余唯一不肯卸下的遮羞布罢了。
所幸,我与陶莹的关系甚好,父亲更是乐得见此。
有时听闻了陶莹的几句“出格”之言,还会赞上两句好眼界,每每至此,母亲总会有些不可置否,可却也不曾说过什么,只这一次事关我姻缘,有些口不择言。
有了父亲撑腰,我自是有些坚持,见多了陶莹每日自由自在的模样,更是心生向往。
终有一日,我实在是按耐不住,随着陶莹一同缺了课。
那天,我跟着陶莹走了许多不曾去过的街巷,尝了热乎的汤羹,酸甜的糖葫芦,还有新奇有趣的剪纸,比起往日里对窗刺绣来说,确实有意思许多。
可陶莹却劝我,偶尔一两次散散心便好了,莫要像她一般。
是啊,我没有那般大胆爽朗,自是面对不了夫子的责问,更没有那样的开明的爹娘,若是被我母亲知晓,还不知如何数落于我。
我也依言,只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随她偷偷跑出去,不消一课时便会回去,权当是散心罢了。
陶莹待我很好,每每得了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总会捎我一份,更有许多精巧贵重的,或是珠钗,或是裙衫,都不会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