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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惬意时光转瞬即逝!
到了普陀寺,周阮玉先是去礼佛,捐了些香油钱,数额让身边的阿絮都有些震惊,一旁的慧礼大师上前面容慈祥的开口道:阿弥陀佛,施主,我看您愁绪满腹,心中郁结,有灯枯之像,夫人要想开些,才能超脱苦海。说完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周阮玉身躯微躬,双手合十:多谢慧礼大师开解!"
阿絮听了慧礼大师的一番话,心中愈发不安……
随后两人前往大殿后的一处偏殿,这里供奉着祖父母、父母,兄长还有那个没有出世孩子的长生牌位和长明灯,希望他们来世托生到寻常人家,不要再到这污浊的官场中走一遭……
阿絮看着小姐三跪三叩祭拜着长眠在这里的人,心中愈加酸胀,不觉间红了眼眶。明明之前所有人都好好的,突然就天人永别了,可惜了老爷、夫人、那么好的人,最后竟是不明不白的死了,
阿絮看着跪在蒲团上的夫人,不似往日拜祭时那般难过,难道是慧礼大师的一番话,让小姐想开了,可是心里又隐隐的有些许不安,却又不知这不安感从何而来,就只能时时刻刻盯着眼前的人儿。
阿絮扶起跪坐在蒲团之上的周阮玉,许是因为久病的缘故,起来竟有些艰难。
二人回到厢房,想起昨日夫人说的话,问道:夫人昨日说要吃素丸子?奴婢现在让人去准备可好!"
周阮玉抬起消瘦的脸庞,静静地看着阿絮温声开口:阿絮,我今天不想做季夫人,我想做一天的周家小姐,你还唤我小姐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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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只觉喉头一紧,好似被一根绳子紧紧勒住,说不出话,只是红着眼圈、忍着哭意重重地点了点头。缓了好一会子才开口:
好,那我还叫你小姐,你一直都是我的小姐。那我去叫人准备您爱吃的素丸子!小姐您在这里歇息一会儿!"
是啊,夫人还是周家小姐时,是自由的、开心的、恣意的。而成婚后便再无周小姐,只剩季夫人,内宅的季夫人是沉默的、悲伤的、寂寞的。
阿絮,让人传话给季楠钧,我今晚要见他,请他务必要来阿絮提步还未迈出厢房,便听周阮玉在身后道,声音平静的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
夫人小产已三月有余,自从搬出丞相府,便再未跟府中大人见过面,此前大人的多次求见,都被小姐都拒之门外。如今小姐却要主动相见,这是真的想开了吗?
思及此阿絮心中宽慰了些,回首福身:是,小姐,我这便差人去。"
看阿絮走远,周阮玉猛的用帕子掩住口鼻,再也掩饰不住的咳意,咳得弯了腰,周阮玉看着帕子上的血色,只是将脏了的帕子塞进袖中,又取了一方干净的帕子换上……
……
两人从普陀寺回到庄子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周阮玉换好衣物又坐在了窗边榻上,靠着软枕,窗外柿子树下的果实早已被下人清理干净,只剩零零星星刚落下的几片落叶,没来得及清扫……
深秋的夜晚有些凉,阿絮怕小姐着凉,从柜子里取了件蜀锦披风,给坐在窗边身形单薄的周阮玉披上。
不多时下人禀报,季楠钧到了。
门边阿絮轻抬门帘,季楠钧微微低头大步迈入,看着眼前年轻的男子,近三月未见,还似记忆中那般,冷峻,眉眼中露出些身居高位的凌厉,男子身材颀长,头戴青玉发冠,身穿墨绿色长衫,内着织金直裰,袖口束得干净利落,任谁看都是一幅书生样貌,谁又能看出这是当今丞相——季楠钧,也是周阮玉成亲五载的丈夫,只有周阮玉知道,这个曾经跟自己同床共枕的温润皮囊下包裹着一个怎样冷峻的灵魂,仿佛一块千年寒冰,将自己冻僵也暖不化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