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然一愣,随后莞尔,“好。”
锦盒从他的长指上划过,轻轻地搁在墙角金丝楠木的小桌上,邵华嫣垂眼看着那只手,只觉得它该是十分冰凉。
——
大邺昭兴四年。
八月十五,仲秋。
酉时还未至,皇城大街上一辆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就先后停至了正阳门外,今夜由皇家设宴,五品及以上的官员均可携家眷入宫同庆。
宫道上,交好的女眷们三两相携而行。
走在路上,到处可见树上、林中挂满的风灯,天虽未全黑,但点点模糊的光晕仍叫人心生向往。
瑶华宫中。
身披新制的重云锦嵌宝流珠裙的柔安端坐在妆台前,略施粉黛的娇面上都是无奈之色,她伸出手晃着,“怀周哥哥别闹了,快将簪子给我呀!”
“你说,你为什么不生气!”
柔安身后,邵承冕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盯向她的黑眸满是委屈,“中秋夜宴,太后解了孙芷薇的禁足,那女人还要坐在我身边,你为什么不和我闹!”
邵承冕手中紧紧攥着柔安的簪盒,不给她打扮的机会。
这狗男人!
柔安都气笑了,她坐在绣凳上回身仰视着邵承冕,肩前的衣料上钉满了十色彩宝。
“怀周哥哥,桓桓再不懂事也知道今夜是什么场合,不光孙相,满朝文武都在。孙芷薇好端端的不露面合适吗?人云亦云,传出去岂不都说桓桓惑君了!”
小姑娘的话句句在理,邵承冕也知道,但就是见她知道这件事时接受的那么快,心里不舒服而已。
将簪盒递给柔安,邵承冕小声忿然,“你本来就是……”
柔安耳朵尖,一下就听到了,她凶巴巴地夺过来瞪他,“你说什么!”
本来就惑君!
邵承冕不敢说,只在心里腹诽了句。
眼看娘娘要发威,一旁立着的玉珠和桃仁赶紧过来安抚柔安的情绪,玉珠擎着妆盒,“娘娘,快瞧瞧咱们今天配什么簪戴?”
桃仁也顺着毛摸,“是啊,娘娘今晚这一身儿流光溢彩,定能艳压群芳,可得好好挑挑!”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