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槿犹在迟疑:“如果兵符真的落在姓厉的手里,那就很麻烦了。厉墨淮他那个人,心机深沉,不是你我可以对付的。他一个外姓平民出身,没有世家大族的倚靠,单凭他自己,不但稳坐庆国摄政王的高位,还能哄的女帝对他言听计从,封他为君后。厉墨淮手上几乎把控着整个庆国的政权,这样可怕的一个人,咱们只能从长计议,曲线迂回。”
顾南星应道:“这也是属下最担心的,庆国女帝看起来就恋爱脑,亏咱们之前还那么费力去刺杀她,结果还搞错了人,折损了一枚往大理寺费力安插的棋子。”
当初与顾南星合作的人,只提供了女帝外出的路线和衣着描述,他们买通最贵的顶尖杀手,凭着一件外衣大氅,刺杀错了人,结果叶朢的孙女倒霉,做了女帝的替身。
思及此,赫连槿不由笑了笑:“……幸好。”
幸好当初搞错了人,否则哪有今日的‘阿晚姐姐’。
他看着顾南星,正色道:“既然女帝只是摄政王的傀儡,以后没有本殿下的命令,不要动她。”
顾南星脸色一僵:“殿下心软了?影狼卫这一趟倾巢出动,原本就是为了刺杀她而来,女帝死了,庆国必乱,这明明是咱们出发之前就计划好的?”
“那又如何?”赫连槿定定地盯着他:“本殿下才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你只管带人找你的兵符!至于阿晚,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姑娘,庆国的政权在姓厉的手上,我们要对付的也应该是厉墨淮!”
顾南星闻言眼神沉了沉,紧了紧拳头,关节处泛起一片白色,他似在压抑什么,过了半晌,只听他问道:“殿下,是不是对庆国女帝,动了真心?”
赫连槿皱眉:“你说什么?”
顾南星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间恍然大悟:“殿下在火场为救她连命都豁出去,那时候,你好像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你一开始就对她动了心?”
赫连槿矢口否认:“不可能!阿晚只是眼睛生的像二姐,我救她,救她是因为,因为……”
“殿下又何必自欺欺人呢!”顾南星冷哼一声,起身就走。
赫连槿垂眼看着手中的帕子,这是火场时他亲手戴在阿晚脸上的,他微蹙了眉头,脑海中再次掠过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画面,月下廊桥,独酌洒脱的红衣女子,想着想着,赫连槿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
太阳落山前,赫连槿从皇宫里出来,手里牵着六岁的小郡主,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二三十口宫人,有嬷嬷有宫女有内侍,还有十来个带刀侍卫,押着两辆马车的东西,都是女帝赏赐给长公主府的小郡主的。
赫连槿不坐马车,让宫人们先自行回府中安置去,而他领着小郡主,一路悠闲逛走,约摸着一个时辰后,走到了初遇凌晚晚的那间酒楼‘醉香楼’门口。
小郡主搂着赫连槿的脖子,她走累了,后来大半的路程都是让赫连槿抱着,此刻揉着一双困倦的眼睛,问他:“槿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呀?”
赫连槿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饿了吗?哥哥带你吃好吃的。”
小郡主立时眼睛就瞪的圆圆,软糯的应道:“太好了!妤儿饿了,谢谢槿哥哥。”
赫连槿进了酒楼,凭借印象要了和阿晚同样的雅间,要了满桌子的美食,小郡主卷着袖子,坐在椅子上大快朵颐,吃的小脸上都是油。
赫连槿提着一壶酒,倚在窗台上,往廊桥那边看,今晚的月色和那天的差不多,只是廊桥上人来人往,没有他想看的那道风景。
凌司妤吃饱了,擦干净了手,跑到窗户边,便伸手去抢赫连槿的酒壶,小嘴嘟囔道:“哥哥不许喝酒。”
赫连槿由着她闹,宠溺地看着她,问:“为什么?”
小郡主歪着小脑袋,回答的煞有介事:“娘亲就不准爹爹喝酒,因为爹爹胃不好,喝酒会疼。”
赫连槿微微点了点头,逗她道:“可是,哥哥没有娘子,没有人管哥哥喝不喝酒。”
小郡主抱着酒壶,眼睛眨了几下:“那我给哥哥当娘子好不好?以后我管着哥哥。”
赫连槿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抱起小郡主,憋笑地打量着她:“小丫头,你才多大呀就想给人当娘子?哥哥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