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静了,银沙织旧的月色如浓雾,已经是后半夜了。
凌晚晚两天一夜没怎么阖眼,她目光一瞬不移地看着床上的人,期待他下一刻就能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看着,她就觉得头发昏,眼皮有些沉。
卯时将至时,厉墨淮终于醒了。
他睁开眼首先看到了月白色的金镂流云纱帐,一股记忆深处的熟悉药味从喉咙口腔里溢出,厉墨淮皱了皱眉头,初醒的双眸迷懵着,下意识的脱口唤了一句:“……师父……”
凌晚晚猛地睁开眼睛,一看到心心念念的师父终于醒了,她惊喜万分,抓着他的手就凑到眼前:“师父,你醒了!”
厉墨淮还没完全清醒的目光停顿了一下,旋即才回到凌晚晚身上,哑着嗓子问:“我……睡了多久?”
凌晚晚心中一片酸软难过,握着厉墨淮的手,仿佛握着世间最重要的珍宝,轻声说:“没多久,师父只是累了,该好好休息。”
“抱歉,又害你担心了……”苍白消瘦的脸上露出心疼,厉墨淮难耐地挤出一丝笑容宽慰凌晚晚:“我没事了。”
凌晚晚却是满眼疼惜,轻声问他:“怎么样?疼不疼?冷不冷?还难受吗?饿不饿?先传御医还是先传膳,要不,就一起传……”
厉墨淮虚弱地摇了摇头,努力撑着身体想坐起来。见状,凌晚晚连忙扶住他:“师父别动,想要什么跟我说就行。”
“水。”厉墨淮说道。
“好。”凌晚晚将人扶起来,帮他靠在床头,掖好被角才离开床榻去倒水。
殿中烧的地龙十分暖和,水壶是先前内侍放在茶炉上烧着的,水温滚烫。厉墨淮静静地倚靠在床头,看着凌晚晚手忙脚乱地拿了两个瓷碗边吹边倒,然后又拿了小勺吹了吹喂给他喝。
厉墨淮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撑着酸痛的身体抬手去接瓷碗:“我自己来。”
“别,小心烫,”凌晚晚心疼得紧,温言哄着:“还是我伺候师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