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孩子渐渐长大,眉眼张开了,她才注意,不是和她像,而是和他像。
夫君的官越做越大,她只道是与哪个身份低微的女子有了孩子,不能光明正大的纳为妾室,这才找了个由头记在她名下。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也是可怜,便这么养着吧。
却不知,养子是夫君与白月光所出。
这件事夫君知,白月光知,养子知,后来连秦姨娘都知道了,唯独她不知。
夫君不忍心他和白月光的儿子在外受苦,便早早接了回来。
这嫡子的位置,一直都是留给他的。
“将他记在你名下,那是你的福气。他的生母,早晚都会是我的妻。”
白月光是犯官家眷,没入奴籍成了教坊司的歌舞伎。
他为她翻了案,赎了身,还要娶了她做平妻。
陆夫人不同意,只接受纳妾。也是便吊着这最后一口气,慢慢耗着,总归不能让他们痛快。
养子不死心,继续开口道:
“母亲不好奇,为何只有我们几人守着您吗?您的死讯早已公布了月余。世人都道爹和娘苦尽甘来,府里正在忙着筹备婚礼呢。”
这种瞎话也只敢拿来诳她。
若只是个寻常的陆夫人,弄死也就是了。
偏偏她有诰命在身,隔三岔五便有太医来问诊。
陆相位高权重的同时,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就连宫里的太监也会经常造访,带来皇帝或各宫娘娘的关心和珍稀的补药。
管事太监似笑非笑的问陆相:
“夫人贵为一品诰命,大人为何将她安置在偏院?莫非真如外界所说,大人宠妾灭妻?”
“公公说笑了,夫人重病喜幽静,整个相府这处偏院最是清幽雅致。”
陆相额头冷汗直冒,总算搪塞了过去。
心里却是恨得咬牙切齿,直骂这个疯妇怎么还不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