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她面上笑意消散,但语气仍旧清浅温和,道:
“请恕斋中琐事繁多,若是女娘无事,那我便先离去了。女娘且尽情享用斋中酒水,小厮随时在外候着。”
言罢,她抬眸又看了眼这贵女,却见她仍旧一副不搭理人的模样。
她有些失语,但想着书房内堆积如山的账单,心中便半分想吐槽的功夫也没了。随即,便麻利转身往外头走。
“本公主让你走了吗?”
语气淡淡,细听却难以忽视其中位居高者的骄纵和不满。
紧接着,杯盏被重重放置在桌木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郁枳转过身,对上一双含着薄怒和冷意的眸子。
她心中有些惊愕,确然猜想过这女娘身份显赫,却未曾想到她居然是……公主。
想必,应当是原书之中,那位对怀岁聿“死心塌地、穷追不舍”的嘉宁公主。
又一阵风来,她忽而察觉到自己的失神,不动声色敛去眼底错愕,她俯身行万福礼,道:
“民女眼拙,竟未瞧出是嘉宁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嘉宁仍冷着一张脸,腰肢挺直,虽是坐在软榻之上抬眼瞧这女娘,却仿若居高临下一般睥睨。
她心中冷笑,原来瑾玉喜欢的,竟然是这般一无是处的娇弱女娘。
恼怒、不甘、嫉妒、愤懑,各般噬人心骨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快要浓郁到能让她发疯的地步。
她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贵为公主,却被禁锢在北地寒冷冻骨之处,在疆场之上浴血杀敌,数十年苦苦求之,亦得不到瑾玉一丝青睐。
而她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他的呵护爱慕,她又同盛京之中,那些只会寻欢作乐娇柔哭泣的女娘有何不同?
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配不上他。
如何又会比不过这一无是处的女娘?
“真不知晓,他到底是看中了你哪处?就凭着这平淡无奇的厨艺?还是你那张柔弱做作的脸?”
她忽而冷嗤出声,心中的怒意半分也不想在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