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这话,说得他像只看门狗似的。
“小姐,您怎么来了?”
墨白嘴角抽搐,板着一张麻木的脸,看向绿卿身后的女子。
“我来看看哥哥,他用过晚膳了吗?”
郁枳勉强扯出一丝笑来,她算是看出来了,每次遇见墨白,绿卿便会一改日常冷酷女侠风范,变成一个喜欢逗弄高冷哈基米的小姑娘。
“公子还未曾用膳,正好劳烦小姐您进去劝劝公子,我瞧着他今日咳得依旧有些厉害。”
墨白有些无奈,指了指仍放在木桌上的竹藤食盒,公子今日一直埋头于太子命人送来的卷宗之中,除了午间送来的汤药,滴水未沾。
郁枳心里一紧,这些男主什么的都喜欢玩儿命九九六是吧?突然想起,上一世,怀岁聿忧心朝政,积劳成疾,六十来岁便逝世了。
她胸口突然闷闷的,有些心疼,六十岁,于大多数而言,刚结束半生操劳和混沌,终于能回归最自由和属于自己的生活之中。
但怀岁聿的生命,却终结在一生的奔波之中,死亡却成为自由的开端。
似乎察觉到郁枳身上突然涌上来的低落情绪,墨白忙说道:“您进去劝劝,公子铁定听小姐您的话。”
郁枳深呼吸一口,朝墨白点点头,像是鼓起莫大勇气,气势汹涌地将爪子伸向内间的门。
墨白眼睛看着郁枳背影,另一只手毫无感情,精准地勾住了正偷偷移动、准备看戏的绿卿。
绿卿:大萧第一爱管闲事,墨白!
轻轻推开花雕隔扇门,正对面,便是一张长长的紫檀案几。
竹垫铺于其上,几摞书册几乎堆满半边,暗色地毯之上,也零零散散堆着些账本,几盏造型简约的古灯将屋内照得暖光一片。
灯影之下,男人青丝如瀑,只随意用一根木簪半挽起来。宽松的绿色外袍内,白色中衣衣领慵懒地微敞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锁骨,隐约也可见健硕的胸膛。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人像是狐狸般魅惑人心。虽然心里有些受伤和郁闷,此刻她的心脏却不争气地乱跳。
突然,怀岁聿兀地抬起头来,一张犹带着病容和倦意的俊脸闯入视线。
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倒映出门口有些发呆的姑娘的娇小身影。
郁枳被抓了个现行,瞪大双眼,又胡乱地左瞧右看,转移视线。有些窘迫地开口道:“阿兄”。
男人眼底先是一怔愣,随后嘴角挂起一丝笑意来。他放下手中的毛笔,坐直身子,又随意拢了拢身前敞开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