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报名在即,但俞大爷俞鸿月前才手书一封送回昆山,让俞修和俞十三等人莫要报名。
今圣久久不朝,各藩王蠢蠢欲动,依俞鸿看来,即便这科蟾宫折桂也并非幸事。
俞修收到消息后,如常回书房温书。
他本就不打算报名。
今圣是何情况大伯信中不敢言,但能从中窥见一二,此刻仍不立储,恐怕天阙里的烛火早被藩王们架在刀尖上烤着了。
新帝登基,必开恩科。
那时,才是下场的好时机。
俞十三则不然,得知此事后,在房中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难道我就继续等下去?这书岂不是白读了!”
他心中不甘,可又觉得应该听大伯的。
这几载,俞十三推掉了无数邀约,谢绝了孙六等人一次又一次的提议,一心埋首于书卷之间。
那些枯燥的经史子集,他反复研读,只为能在春闱中脱颖而出。
越想越懊恼。
越想越气。
青瓷笔洗里浮着几片碎宣纸,墨迹在水面晕成狰狞的兽形。俞十三把狼毫笔掷向窗棂,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起,正撞见廊下捧着汤盏的闻十七娘。
见妻子进来,俞十三愠怒稍减,忙上前去扶。
“娘子有孕在身,何苦亲自做这些,交给下人便是。”说着,便接过汤盏交给闻十七娘身侧的笤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