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雪国师,情深义重,当初之事怪不得你,裴炀心甘情愿做你通往芷国高位的垫脚石,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必执着?”崔汤轻咳几声,看向马车里卧倒的烈焰枪,“看来我这枪,是无用了。”
“崔将军一世英名,怕是要毁于一旦了。”沈离舟将枪拿起,递给崔汤,“我是个外人,理应只管看戏,可周钰是我宴国朝臣,我定将他安然无恙带走。”
崔汤重咳不止,还是接过枪,“崔汤早在饶州城为国捐躯,如今我不过一只野鬼,只为护阿钰余生顺遂,不惹尘埃。”
“好一个不惹尘埃,他周钰姓周,就永不得安宁。”周知雪嗤笑出声,“你这野鬼,又怎么护得住他呢?”
马车外传来王宫守备王道问询,“知雪国师,君上未曾召见,此时已晚,还请回去,明日赶早吧。”
周知雪折扇撩开一条缝,勾了勾手指,王道上前几步,“知雪国师,还有何吩咐?”
“我听闻王宫中出现刺客,你如今若是拦着,让君上遭遇不测,你就算有九颗脑袋也不够砍。”周知雪声色略尖,显得凄厉,“王道,你说是吧?”
王道赔着笑,周知雪毕竟姓周,若他煽风点火,未必不会烧到自个儿头上,“知雪国师说的是,来人,开宫门。”
马车徐徐行,周知雪撩开车帘,明安殿里灯火皆明,“还真是让离王赶上了,里头说不准正演到精彩处呢。”
“我倒有些期待,是何等精彩场面了。”沈离舟摩挲着扳指,恶诅从脖颈爬向脸颊,迎着低垂月,肆意嚣张。
殿前周冉落座君主位,藐视殿前周钰,“周钰,你说我该治你什么罪呢?”
“你又有什么资格治罪于我?”周钰冷笑开口,“我只恨,没能亲手杀周幽,你借我之手,将这位置坐稳固,一石二鸟,真是厉害。”
“岂能容你置喙?”周冉看向东方容,“东方大人,你说,他周钰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