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前锋军浩浩荡荡从聊城出去,裴远坐在马背上,腰间挂了个绣着白芍药的香囊,与兵甲格格不入。
李振南携数十骑兵,送别到了边界,挥手在后头喊,“小裴将军,若是打不过,立马撤回聊城来。”
“南叔,你瞧不起谁呢?我这就把海曲夺回来,让你刮目相看。”裴远并不回头,扬起手摆了摆,马踏烟尘消失在了此处。
齐邵心事重重,半晌都未说话,眼神落在沈离舟身上,又叹了口气。
“齐邵,你再叹气,就别跟来了,回去找你大哥去。”裴远看向沈离舟,“沈二,薄奚先生临走时,对我说的那句话,我琢磨出味儿来,此行必胜啊。”
马儿徐徐行,沈离舟眼神落在裴远腰间香囊上,“师师姑娘赠你个香囊,你就乐了半个月,找不着北了。”
裴远嘴上露笑,露出八颗牙来,脸上难得染上了红,“师师说,此番若是夺下海曲,她便……”
沈离舟半睁着眼,手中摩挲着玉钩,看向齐邵,“还有多久到海曲城郊?”
齐邵望了望天色,像是要下雨,“再走一个时辰,当是能到。”
沈离舟勒马,马儿原地踏几步,停了下来,“裴六,你拨十人给我。”
马儿朝前走,裴远冷了声色,“不给,你就好好待着,那些心思收一收,旁人若是知道我让皇子去爬恭道,我头还要不要?”
“你不是说,我入了裴家军,就是兵卒,以往身份都不作数。”沈离舟神色凝重,落在裴远铁甲上,“你想报海曲之仇,我想夺回海曲,咱们目的一致,就该不分身份,只分输赢。”
齐邵抹了汗,搭话道:“小裴将军,我觉得阿舟说的对。”
“海曲城收了战书,密得跟铁桶,你有命进,没命出,我与段尧交手,分不出心思来救你!”裴远话音染上了怒意,这沈离舟太想证明自己,这点他很不喜。
“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沈离舟轻蹬马肚,朝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