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荔逴产女

观山逴 荔汌 1320 字 24天前

冬月十一,廷元刚要扶荔逴起来喝汤,发现荔逴身下的褥子开始湿了,浑身战栗,这一天终究是来了。找来医仙和鹤塘,寸步不肯离开。

分娩时应该是撕心裂肺的疼,廷元听过桑羽生产时喊了一夜,直至力竭,孩子生不下来人就去了。可是眼前的荔逴却一动不动,稳如泰山,就像仍然睡梦香甜的样子,廷元眼里都是惊惧和不舍。

她到底是疼痛不会喊,还是已经感觉不到痛?无从知晓,只有一如往常的死寂。

鹤塘用刀剖开了荔逴鼓起的肚子,大家毫无准备,廷元忍着心里剧痛,好像那一刀刀是划在了他的心上。这个过程非常残忍,又十分漫长。

一刻之后,孩子被取出,鹤塘脸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泪。医仙将脐带剪断,这对母女就此斩断了连结。鹤塘提着孩子的脚腕,悬在廷元面前。

“用力拍拍屁股,这口气吐出,就能活了。”

廷元泪水如注,这是荔逴的骨血,是个女儿。他小心接过,用力拍了拍,“哇”的一声喊到了廷元的心门,给了他活下去的力量。

乳母接过孩子,用软布包着抱去洗干净。是石开从荔逴的庄子上选出来的,手里握着全家人的身契,审了一遍又一遍才给送来。

鹤塘和医仙使出毕生所学,吊住了荔逴一口气,用被子盖好,请庆国公一家进来见上最后一面。老太君和庆国公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痛苦地跪在地上。一屋子人跪了一地。

老太君不顾阻拦,冲上来握住曾孙女的手,声嘶力竭地喊着她的名字。

片刻,廷元拉着的手凉了,他闭了闭眼睛,无数次想过这个时刻,却都不及这一刻的触感来得直冲心肺,不可逃避。再睁眼时使出全身力气探一探气,已经没有了呼吸。

漫天飞雪鹅毛一般,可是荔逴却再看不见。

若说有遗憾,大概是这一生说过无数句话,温柔的、暖心的、撒娇的、委屈的、气愤的、狠心的、违心的、掩饰的、感激的,却没有机会与她爱着和爱着她的人话一句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