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安好此生不见。”
田总管递过退婚书,荔逴双手接过,厉覃岚血水的手印还没有完全干。她起身走到覃岚身侧,跪坐下来。
荔逴这一身嫁衣,是覃岚在脑海中无数次描绘的画面,只是,如今荔逴脸上没有笑,覃岚眼里却有泪。覃岚握紧拳头,浑身颤抖,青筋暴起,强忍着没有去看荔逴,强忍着没有抱荔逴。
“我给你机会,你可有要跟我解释的?”
“没有。”晶莹闪烁,荔逴却看见了覃岚的眼泪。
“他也是用刚刚的说辞要挟你的吗?”
“没有,你别犯傻!”
“听叶栖说,你本来想亲自操办婚礼。我好看吗?这身吉服是我早早请人订制的,我就想给你看看我穿嫁衣的模样,以后我成亲你便没有机会看到了,因为我不会请你来喝我的喜酒。到底是你先动情,最后始乱终弃;我先想嫁你,最后心思落空。”
荔逴双手袖子一甩,行叩拜大礼,“你我缘尽,望君珍重!”荔逴三叩首,将退婚书握在手里。
覃岚转头看她,荔逴却已经起身,只留下转身的背影。
“陛下,臣女卑贱,曾为官妓,不堪入宫为后,更怕薄柳之姿触怒龙颜。听说入宫要检查身体,后宫嫔妃不得有伤疤。”
“你受伤了?”
荔逴起身背过身去,解了腰带,松了衣襟,把整个背露在官家面前。整个过程太快,谁都没来得及阻止。背后刑杖留下的疤仍暗红扎眼,左肩上的伤疤凸起狰狞。
文娅和瑞秋侧目望去,瑞秋吓得坐在地上,文娅上前几步定定盯着荔逴的背。覃岚仰头盯着荔逴,看的不是伤疤,而是荔逴决绝的脸。覃岚脸上露出受辱的恼恨,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眼含杀意地转眸盯着官家。
整理好衣服后,荔逴又跪下。
“臣女身贱鄙陋,不敢日日吓陛下。这伤疤,是为厉候挡下的一刑杖,必然落疤,形容丑陋。厉候人品贵重,”荔逴心里忽悠一下,顿了顿,“且不愿受此屈辱,陛下乃万金之尊,更不能被臣女祸害,受这奇耻大辱!”荔逴叩拜完就起身想往外走,又折了回来,朝着厉覃岚走去。
抽出绑在腿上的短刀,对着厉覃岚的小腿一晃,一片皮肉被割下,飞出老远。
“荔逴!”覃岚撑着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心爱的人发疯。
禁军和田总管一拥而上,刀已经架在荔逴脖子上。她抬起膝盖,在自己腿上也割一刀,血水瞬间蔓延开来。荔逴转身往外走,禁军的刀一步步被逼退。再多留一刻,荔逴不知道自己还会发什么疯。她褪了霞帔、外裳那些笨重的,留在殿内,铺了一地大红。